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不求情(1 / 2)

皇帝也笑了:“像你這樣的性子,去哪裏都不會吃了虧去。”

“承皇上吉言。”探春一本正經地行禮道謝。

“朕既送了你玉佩,怎麼不還件東西與朕麼?”

探春故作苦惱:“可臣女身無長物,也沒什麼東西能讓皇上看上眼。既是皇上不舍得玉佩,莫如還了皇上便是。”

皇帝握住了她作勢欲取玉佩的手:“怎會沒有?上回朕就讓你做荷包,可做好了?”

“皇上,難道您認為荷包隻要拿兩片布包一下就成?昨兒熬了半夜,也隻打好了個花樣子罷了。”探春故意說得可憐。

皇帝不樂意:“總不過是你的推脫之辭,潞妃替朕做荷包兒的時候,還不是兩晚上的功夫就成了?你如今一晚上才描了花樣子,什麼時候才能做成?”

探春尷尬:“這個……那是因為臣女不擅長針線,手生。”

一邊暗自腹誹,她和妃嬪們能比麼?人家指望著承寵,自然不眠不休也要做出來的。可是自己麼……又不想討好他,自然是閑時才會動兩針。

“別到了走的時候,荷包還不曾完工。”皇帝瞪視著她。

這……很可能。

“那……這幾天趕一趕。”探春訕訕。

拿了這些好東西,就當作謝禮吧。

皇帝不滿:“朕隻一說,誰敢不盡心地做,偏是你這樣的憊懶。”

探春眼睛一亮:“可不是?趕明兒請安的時候,臣女露個口風,怕不會收上百十來個荷包兒……”

“朕要你親手做!”皇帝惱怒。

“那至少得過上十來天功夫才能做得好。”探春嘻笑,“皇上,臣女要陪太後逗樂,還得學茜香的語言,可沒那麼空閑……”

皇帝咬牙切齒:“好,就十來天以後給朕獻上。”

探春看他變了臉,不敢再嘻皮笑臉,急忙狗腿地賭咒發誓,這才換得皇帝的臉色多雲轉晴,好看了一些。

“朕就對你……優容,還不知好歹。”到底不甘心,又甩了一句狠話。

探春急忙再次行禮:“是,臣女謝皇上優容。那……臣女這就告退,回去繡荷包了。”

“那……也不急在一時。”皇帝不舍,可想著上書房那一摞一摞的奏折,又泄了氣。

做皇帝,亦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探春抿唇一笑,施禮告退。南書房的餘香,經久不絕。

“皇上,奴才伺侯筆墨?”劉公公看皇帝仍維持著探春離去的姿勢,小心動問。

“伺候著罷。”皇帝歎了口氣,“趕明兒問問靖寧郡主,她用的是什麼香料,咱們宮裏就沒有這個。不,不用問了,朕也不想在別人身上嗅到這味兒。”

劉公公低頭應“是”,隻當沒有聽出皇帝口氣中的反複與遲疑。不過,心裏卻在暗暗警惕,這位靖寧郡主,可不一般。

“唉。”皇帝把奏折一份份地攤開,可是好半天卻才批了小半。真要放探春離開嗎?他煩惱地捏了捏眉心,劉公公急忙搶上一步,替他輕輕按摩。

“若是早一些瞧見她啊……”皇帝歎了口氣,揮手讓劉公公在一旁伺候,強打精神,繼續批閱奏折。

因為感動於皇帝的心意,探春這幾天趕晚上便扔下了書本,做起針線。

平日裏看書習字也總要極晚,從沒覺得倦怠。如今在燈下不過縫了幾針,便開始嗬欠連天,侍書和鴛鴦在一旁看得好笑。

“若翠墨在,倒能幫著姑娘做些細致活兒了,可憐我兩個在這上頭都不大得用。”侍書歎息。

探春用手揉了揉眼睛:“就是翠墨在,也不能叫她做。若是被看出來,就是欺君之罪。反正得了賞賜,我做這個怎麼算也不虧。就當是加班工資好了,算起來有著十幾二十倍呢!”

“加什麼……”侍書問。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反正咱們占了大便宜。”探春支吾了過去。

鴛鴦笑道:“姑娘大約前世是個男子,竟隻對詩書感興趣。針線活兒做得雖然不錯,可看著像是受罪一樣。”

侍書接口道:“姑娘感興趣的倒是多的,什麼弄簫吹笛,作畫寫字,再加上擺弄那些小玩意兒,可都不該是女孩子家做的。”

探春把荷包放在燈下端詳了一遍,才滿意地說道:“誰規定那就是男人才能感興趣的?不過,我若是男子,哪能由著他們把我捏圓搓扁,就是不能建功立業,也不會任他們欺負到茜香去。”

侍書看她又打了個嗬欠,起身沏了一杯釅茶:“姑娘總是個姑娘,這會子也是該把針線功夫撿起來的,免得到了婆家出乖露醜,可不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