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柳龍飛(1 / 2)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範仲淹《蘇幕遮·懷舊》

天津,經由北運河、永定河、大清河、子牙河、南運河等五條重要河川水道的交彙處,如此重要的河**彙處,不想成為一個重要的商埠,實在很難五河自天津總彙之後,經由城的東北向東流,即是著名的海河,亦稱沽直。河出大沽口,流向大海,乃是進出黃海、東海等地的重要地點,更是大明朝出海交通的地位之一。因此,天津名正言順地成為大明朝廷北方繁榮的大商埠、大城市。時近中秋,郊外的一條黃土古道上,一頭青驢冒著被風吹起的黃土沙塵,一踏一踏的往東行去。驢背上倒坐著一個少年,少年穿著一色黑衣,頭上戴著方巾,原本白淨俊美的臉龐,一條刀疤自眼角而至鼻梁,徒增一份恐懼。

這少年姓柳,名龍飛。他倒坐在驢背上,仰躺著身體,手中握著酒壺,一口一口的喝著酒,口中喃喃道:“我獨自下山,這東海一行,不知一路上要鬧出多少事兒來,師父啊師父,你叫我去爭奪這‘天罡龍魂刀’來有什麼用呢?直接讓我和師妹,在山上喜結連理,不是更好過在江湖上打混嗎?”說著,又猛喝了一大口烈酒。

這時酒意一上來,原本蒼白的臉上,登時紅通通的。此時,正當正午,紅日當頭,陽光射進他眼中,甚是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忽聽前方馬蹄聲響起,隻見兩騎馬沿著古道向他疾馳而來。他皺了皺眉,說道:“看來是些奔喪的。”兩騎馬都是上等良駒,奔馳甚速,而他所騎的青驢走得極慢,兩騎馬眨眼間已來到他眼前。隻聽馬上的一人喝道:“東廠的魏公公要打此道經過,狗崽子,讓開些。”那少年眯著雙眼,向他們瞧去,隻見一人中等身材,留著一撮山羊須,看著慈眉善目,腰間插著一對判官筆。另一人身形極為高大,坐在馬背上,猶如一座小山相似,一臉橫肉,神情極是凶惡,腰際纏著一條如毒蛇一般的黑鞭。

柳龍飛看到那留著山羊胡須的人倒不怎樣,待見到那身材高大的人這般凶惡模樣,嚇了一跳,叫了一聲“阿也”道:“乖乖不得了,這是天上煞星降世。”身子一滾,登時從驢背上滾下地來。那青驢本來走在古道正中,聽到馬蹄聲響,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竟走到了路旁。他這一滾下來,額頭在路邊的石頭上一撞,登時腫起老大一塊。他跌跌撞撞的爬起身來,喃喃道:“死驢臭驢,好好的路中間不走,偏偏走到路邊來,這一下把我摔下來,可不是撞疼了你主人嗎?”他話剛說完,忽聽耳畔風聲勁急,隻見眼前黑影一閃,一條長鞭,從他頭頂抽了下來。他大叫一聲“哎喲”,忙側身避過,鞭子從他身旁擊落。鞭子還未著地,啪的一聲虛響,又往他肩頭抽來,這一下他想要避開,已然來之不及,左手一抬,想要抓住鞭梢,但還是抓了個空,鞭子從他手臂穿過,登時抽在了他腋下。

他腋下吃痛,發出一聲悶哼,手臂一縮,登時蹲了下來。說道:“不知我如何得罪了二位大爺,怎的胡亂打人,這天下難道,難道沒有王法了嗎?”說著連聲哎喲哎喲的叫嚷著。馬上那身形高大的漢子一鞭抽中了他腋下,見他疼得蹲了下來,嘿的一聲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家夥,我手上的鞭子就是王法。”說著手上用力一甩,誰知鞭梢被柳龍飛夾在了腋下,這一甩之下,竟連帶著柳龍飛,甩了過來。那大漢一怔,想不到自己竟有這麼大的力氣,見柳龍飛正迎麵向他撞過來,暗呼一聲不好,忙催馬向前奔去,以待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