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娘說,娘說你挺勤快的,”謝成全想了半天才這麼說,想安慰下範氏,見範氏不理自己,他幹巴巴地說著:“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
“我今天就把話落下了,以後我不出去做活計,就在家裏幫忙。省得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入了那些人手了,卻把我家娃餓的不行!”範氏嗓門提高,故意讓院子裏關注他們屋的人聽得清楚。
“五十文錢緊緊買現成的,都夠我們一家六口吃的了,這些狠心人卻讓孩子一天吃一頓飯!就是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孩子還長身體呢!”範氏越說聲音就越急切尖銳。
氣的屋外的章氏不輕,可她又不能立即回話,隻能進了屋子將門摔得很響。
謝林平嗬斥聲也傳入三房的屋裏。
“好,以後我養著你們娘五個,咱不出去做活計了。”漢子一錘定音,讓範氏準備諸多的說詞沒了用處,她眨巴眨巴眼睛不信地看著自家夫君。
他不是最聽婆婆的話?他不是常說家和萬事興,能者多勞,一家人計較那麼多做啥。
她摸摸自家漢子的臉,又摸摸自己的,沒燒啊?
謝成全好笑地抓住範氏的手,心疼地摩擦著,妻子的手跟自己手差不多粗糙!
兄弟四個,隻有他的妻子整日做著重活,還吃不飽穿不暖,以前他真混!
如果不是這次丫兒出事,一棍子敲醒他,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成什麼樣子了,他是不是還繼續讓自己老婆孩子為自己忍耐,隻為句家和萬事興的空話?
“給,”謝成全從懷裏掏出一個破舊的布袋子,塞到範氏手裏。
範氏疑惑地打開,裏麵躺著帶著謝成全體溫的五十文錢還有一個刻著薔薇花的木簪子,“你沒交給婆婆?”
“三百文錢交了。有個一起做活的兄弟病了十天,我把他那份也給幹了,他說什麼也要塞給我一百文錢,我推脫不了就收了六十文。”謝成全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咱手裏沒存過錢,以後終是要分家的,有些錢傍身終是穩妥的。再說孩子們漸漸也大了,子聞子同都要娶媳婦,筱月和丫兒還要嫁人,彩禮和嫁妝都是不小的數目。”
範氏眼睛紅紅的,淚珠子砸下來,欣慰地道:“你想明白了就好!要是能夠快點分家就好了,咱的日子就好過了。”
謝成全臉上也愁著道:“分家不知道何時了,還要讓你們娘幾個多忍耐了。”
“隻要你站在我們娘幾個人這邊,再大的苦和難,我們都能撐過來!”範氏搖頭道,她也沒說孩子們和她正愁著今天飯的著落,這種吃了上頓沒了下頓的感覺太難過了。
“雖說他們是我的父母兄弟和妹妹,我多少要顧著些。但是家裏就你們娘幾個疼我,我不疼你們疼誰?”謝成全將範氏摟入懷裏,“我沒什麼本事,念書念不好,又沒有什麼手藝在身,不然你們也不用受這累。”
範氏的淚止不住,趴在自家夫君厚實的胸前,多年的委屈和辛苦,全部宣泄出來,心卻漸漸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