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這樣,才叫他更要小心起來。如果傾蝶是鄢家的間諜,憑著鄢霽對她的倚重來看,那她一定掌握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若是能得到她的相助,不說能不能觸及鄢家的核心機密,至少鄢家通過她做的見不得人的事,他也能握到一些把柄。但願他這次“英雄救美”,不要白費了才是……
“噠噠噠”又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趕馬的車夫回頭稟報:“六少爺,是大少爺身邊的人。”
“是麼?”金昱眼底劃過一道暗光,吩咐馬車停下。
馬夫拉開車門,金昱探出腦袋:“嘿!急匆匆的,有事嗎?”
來人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恢律律”地拉住了馬,跳下來,把一封信呈給金昱,“少爺請六少爺速到天策軍營,有要事相商!”
金昱接過信撕開,借著微弱的月光把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勾起一絲笑意。把信揉作一團塞進袖口,“知到了,借你馬匹一用!”說著跳下了馬車。
那人側身一讓。金昱登上軍馬,一拉轡頭調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父親,終於開始行動了。如此一來,鄢家是覺得如虎添翼勝券在握了吧。嗬嗬,也好。
是夜,雙月,一月緋紅,一月瑩藍。
司天監奏:“紅藍月現,雙月時代之相,二聖並出之兆也。一聖主治,一聖主兵……”皇帝聽了眉頭緊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一聖主治”,說的可不就是自己嘛,但是那個“一聖主兵”是什麼意思?是要有大將出世收複江北,還是說有人要割疆裂土稱王稱帝?怕是第二種,要不如何能與自己並稱?不行不行,一連幾天,皇帝每天陰沉著臉,看哪個武將都像是“主兵之聖”,劈裏啪啦的因為各種罪名被皇帝發作了好幾人。
然而不巧的是就在這點兒上,平王府私軍因為軍餉的事情把事情鬧大了,一個簍子捅到了皇帝麵前,皇帝看了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好哇,虧朕如此信任你平王叔,居然背著朕偷養了兩萬五千私軍!誰知道是兩萬五還是二十五萬!安得什麼心!
來人!
徹查!
嚴辦!
要說平時裏這些王爺們有錢多養幾千私軍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旦朝廷北伐或者鬼戎人南下的時候,推上戰場就是保命的底牌。偏偏這倒黴催的平王趕上了皇帝天天琢磨“一聖主兵”的事情,於是二話沒有就認定了平王是“主兵”之人。
原諒這位靠陰謀篡權登上皇位的皇子吧,他現在看誰都像陰謀家。
但是事情到這裏還沒有結束,平王入獄後不久,鄢皇後的大兒子,六歲的小太子不明原因地昏迷高燒了,糊糊塗塗地嘟囔著“冰”,“冰”。落在皇帝耳朵裏就成了“兵”,“兵”。
鄢皇後急得天天以淚洗麵,皇帝的疑心病犯得更厲害。天天守在兒子床前問“你想說什麼?什麼‘兵’?”太子還是一個勁兒不清不楚地嘟囔:“難受,熱,冰,冰……”
兩天以後淑妃把賢妃揪到了皇帝跟前,聲稱發現賢妃宮裏有人行巫蠱之術,並搜出證據若幹。賢妃大呼冤枉,但是人證物證俱在。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從小浸淫在後宮爭鬥的皇帝信服,要命的是證據裏麵有他的人偶,小小的布偶上紮滿了銀針。一看清那個人偶,皇帝忽然覺得最近確實腰酸背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