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解。”杜嫣說的斬釘截鐵。
“可有性命之虞?”
“暫時不會。”
“暫時?”
“嗯,十年八年沒有問題。鄢霽從不做虧本買賣,不會花那麼大功夫控製一個死人。”
“十年八年……”杭離默念,“鄢霽……”
杜嫣看著杭離的臉色,隻見他嘴唇抿著,眼神銳利深邃。杜嫣索性不再說話,杭離的城府也不淺,想必也有自己的成算。
快出小樹林時,杭離忽然盯著杜嫣,皺眉道:“微微,我瞧你騎馬的姿勢不對啊。”
“哪裏不對?”杜嫣也皺眉問道。不會啊,她完全按著鄢霽封朗教的規範動作來的,腰都快酸死了。
“也沒哪裏不對,”杭離禦馬繞著她轉了一圈又仔細看看,“好像就是太對了,才看著別扭。好像,就像宣化廣場上巡衛的金甲禁衛軍似的。你是不是以前不怎麼騎馬?”
“不是不怎麼,是從不。”杜嫣回答的很誠實,“隻學了幾天,說是以備萬一。”
鄢霽教她騎馬的本意是如果再在野外遇到刺殺一類的突發情況,她能逃脫。但是事實證明,對於她,這還真不是一兩天能學會的事情。所以,在衡量了付出與回報以及再次遇到類似事件的幾率之後,鄢霽果斷停止了這個想法。
“哈,”杭離無奈地搖搖頭,“你動作太僵硬死板了,人難受馬也不舒服。平時代步還行,以後上了戰場可不行。這幾天你抽些時間,我教你。”
“你?”
“當然是我,不然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找得著女教官。”
“你不回去麼?”
“回哪兒?”
“朝廷啊。”
“回朝廷幹什麼?你攆我走?”
“不是,”杜嫣急忙辯解道,“你不是在朝廷裏還掛著職嗎?無故失蹤這麼久,不該盡快回去麼?”
“微微,你忘了,我被發配到駐丹陽府中央軍防禦營了。”杭離說的一臉正色,“丹陽府已經被叛軍攻占淪陷,丹陽府駐軍損失慘重,中央軍駐丹陽府防禦營防禦使殉職。嶺南郡王杭離,英勇抵抗叛軍,奈何勢單力孤,身負重傷,輾轉……”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杜嫣打斷,認輸地接著道,“身負重傷的嶺南郡王不幸被叛軍所擄,誓死不降,叛軍頭目青龍王杜微意欲挾製杭離要挾嶺南,威逼利誘之下……”
“杭離一片赤誠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遂與叛軍展開鬥智鬥勇的周旋。幾經艱險終於堪堪逃脫,這才回歸朝廷。”杭離嚴肅道。
“可以再順便探得一些叛軍的機密要聞,”杜嫣點點頭,沉聲接道,“比如第一軍軍心不穩,第二先鋒營前鋒校尉二斧對叛軍頭目杜微早有不滿。”
“哈哈哈,知我者,微微也!”
爽朗的大笑聲震落了頭頂枝椏上的積雪。雪花簌簌落下,杜嫣看著他,嘴角不自覺一扯。她忽然覺得:原來看著陽剛正直的嶺南王子,隨口扯謊的本事,也是不輸與她和鄢霽金昱之流的。
等杜嫣和杭離回到第一軍行轅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