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朗也學著她的樣子托著下巴,想了想後道:“宮裏很少有人提到皇後,我也不知道。”
愛芙皺了皺鼻頭,看著夜空道:“我見過她。”
“你見過?在哪裏?什麼時候?”雲朗一聽來了興致,連忙好奇的問著。
愛芙皺著小鼻子道:“那晚咱們偷溜進正殿的時候,我見到她了。”
“啊?”雲朗驚呼了一聲,然後不信道:“撒謊,正殿裏根本沒人。”
愛芙又道:“我說的是畫像,一個很美很美的畫像。”
雲朗試著想象了一下,想象不出她所說的美是什麼模樣,便又道:“比母妃還美嗎?”
愛芙重重的點頭道:“比母妃還美。”
雲朗更好奇了,甚至想著改日裏一定要去正殿裏瞧瞧那畫像,看看愛芙口中說的很美,究竟有多美。可是還不等他想出個結果來,愛芙便又道:“皇後還活著。”
雲朗愣了愣,不明白她說的意思。
愛芙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腦袋,堅定道:“皇後還活著,可是母妃不想讓她活著,所以,母妃很生氣,她今天很大聲的吼了春桃呢。”
雲朗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疑惑道:“皇後活著,母妃為什麼生氣?”
愛芙愣了愣,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便認真道:“因為皇後比母妃美,所以母妃不高興了。”
雲朗也讚同的點了頭,大眼睛裏撲閃撲閃的全是天真。
這兩個小家夥熱火朝天的討論著皇後和他們的母妃,可是他們卻根本不知道,那個皇後,才是他們真正的母親,是他們該喚作母後的人。
而這時候的薑傲芙,正躲在漆黑的角落裏,抱緊了自己,忍受著冰天雪地的寒冷和萬籟俱靜的寂寞。
京都的夜,很冷,很靜,也很暗。
可是薑傲芙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因為她知道,她離她所愛的人還有她的孩子很近,近到甚至隻隔著一道宮牆。
雖然,她暫時還不能去見他們,可是能這樣和他們在一個城市,她已經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她搓著凍的發麻的手臂,維持著體溫。她知道,滿城定然都在搜尋她的蹤跡,她不能去任何一家客棧,因為一去,可能就會上演一場蓄謀已久的甕中捉鱉。
淳妃想要她的命,便定然不會讓她安然的活下去。
京都乃是天子腳下,他們要避開皇上的耳目,必然要加快手腳,盡快處理了她才是。
所以,她如今最好的藏身之所,便是這漆黑的冰天雪地裏,除非他們將整個京都掘地三尺,否則是不可能很快的找到薑傲芙的蹤跡的。
想打這裏,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開始思量著如何才能躲過這一劫,如何才能回到宮中,見到皇上。
不能不承認,她太魯莽了,那般著急的離開了毗城,卻是沒有料想過京都中的情勢。以為她死後,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接近皇上的淳妃,如何肯輕易的讓她回宮。
她這次回來,無非是飛蛾撲火。
緊緊咬了咬牙,她已經凍的麵色發紫,她輕輕嗬著氣,腦中迅速的轉過很多念頭。
就在這時候,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小巷的另一頭傳來,薑傲芙一怔,忙縮了縮身子警惕的聽著他們的動靜。
“快,到處搜搜,她肯定就躲在京都的某個角落裏。沒理由搜遍沒個客棧都找不到,給我仔細的找,今晚務必要將她找出來。”
一個男子低沉的吩咐著,語氣很快,很冷,也很果決。
當即有幾人一同齊聲應下,便有腳步聲朝著薑傲芙藏身的方向走來。
薑傲芙臉色驟變,她緊緊的靠著牆,隱匿在黑暗中,緊緊的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幾乎緊張的快要停止跳動。
終於,那腳步聲停在了她的麵前,她立刻從包袱裏取出了一根銀簪,緊緊的攥在手中,警惕的看著來人。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後不著痕跡的扔下了一個紙團,便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找過了,這邊沒有。”
薑傲芙猶疑的看了看地上的紙團,然後撿起,打開看了看,隻見上麵寫道:“京都不安全,速速趕往月紅樓。”
月紅樓?
薑傲芙怔住,而後心頭一震。
她怎麼就忘了月紅樓?
對,她可以藏在那裏,紅珠定然會想法設法保她周全。
隻是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幫她?難道是紅珠的人?可是紅珠如何知道她回京都了,又是如何知道她正在遭受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