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是外窄內寬的,走進來並沒有那麼的窄小,裏麵苔蘚幽綠,洞頂還有些滴水,這裏很潮濕,可能跟外麵的那條小河流有關係。
他想了,如果花王願意放棄,那他也不能趕盡殺絕,至少給它留了根基,封鎖在洞中修煉,隻是萬不能再做這密林的王了。
本以為找它還會費些心機,沒想到就在山洞的最裏層,花王虛弱的靠在那裏,離開了土壤讓本來就重傷的它看起來更加的不好了。
看見狼王的靠近,它也不打算再逃了,密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三番兩次的落在他的手裏,那隻能說是命運作弄,想躲都躲不了了。
“你就這麼想殺了我?”花王張開了大嘴,吐出尖銳的吱吱聲音。
殤墨樊站在原地沒有再靠近,他告訴它,不是他想怎麼樣,而是它破壞了森林的規矩,既然身在這個位置,就應該知道會有這個結果。
因為一己之私破壞了原本屬於這裏的平和,難道它不該死嗎?
誰知道花王隻是哈哈大笑著,“破壞這裏的平和,多可笑的字眼,狼王你知道嗎,就算是我死了,那種劫難也是不可避免的,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花枝亂顫的枝椏,讓殤墨樊一陣的煩躁,究竟是誰回來了,怎麼聽著就是心煩意亂。
“誰會來了?”他眯著眸子盯著它,已經感受不到對麵傳來的一絲的生機,他知道就算他不動手,而它也難逃厄運。
花王回味著吞她入腹的滋味,咯咯又笑了兩聲,“我差點就忘記了,你是輪回轉世,又怎麼會記得她?可笑真是可笑,她竟然是那種身份,而她竟然是那種身份。”
“說,她是誰?”殤墨樊也知道花王不會無緣無故的打開幽暗之鎖,當初讓它當了密林的王,也是鎮壓著幽暗空間,它應該知道打開那把鎖,就意味著自己的消亡。
他這樣緊追不放,也隻想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花王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陌生而無時不在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將你引到這裏也算了了我的心事,狼王你過來,既然你想知道,這件事情,我就告訴你一個人。”花王鬆弛著身子,渾身已經找不到一點的靈力。
殤墨樊此生就是個翩翩君子,哪怕他是狼王的轉世,也沒有陰狠惡毒的心思,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是個垂死的花王。
他大步邁過去,貼近了花王的身邊,“說吧,我在聽著。”
突然萎蔫的花王一下直立了起來,張開了堅硬的枝椏,一下子將殤墨樊裹在了中間。
殤墨樊沒有立刻的動作,而隻是緊眯著眸子看著。
花王大笑著,笑得花枝亂顫,“沒想到這一世的狼王竟然如此沒有心機,難道你不知道花海迷茫,暗藏玄機嗎?就算我是將死之王,難道你沒有聽說吸取別人的精髓可以助長氣焰嗎?何況我並不想就這麼死了。”
殤墨樊薄涼的唇扯出一絲笑意,看著它似乎很疑惑的哦了一聲。
“如果我現在吸了你的妖氣,重返密林,那麼密林還會是我的!”花王還在大笑著,似乎穩操勝券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丟了密林,甚至是即將失去自己的命!”在它停下來的時候,殤墨樊還是一副冷靜沉著的樣子,聲音中平淡且沒有一絲的慌亂。
這麼沉穩的模樣,讓花王有些慌亂了,本來心力不足,現在更是尤如泄了氣的皮球明顯的硬不起來。
“你再胡說什麼,我不是,密林,那把鎖不是我,不是我……”花王很激動的嗷叫著。
可殤墨樊沒再給它能反擊的機會,在它亂了心智的時候,一把捉住了它的根基,隨著力道的收緊,一顆幽蘭色的小珠子緩慢的從莖間升起。
花王失了神,竭力的嘶吼著,似乎在做著垂死的掙紮,可是一切都晚了,千年的精髓一下被殤墨樊捉在了手裏。
纏在他身上的枝椏緩慢的退了下去,幾乎即刻的就失去了生命的本體。
“我會留著你的本體,這山洞潮濕陰暗,適合花妖修煉,我會將你深埋在此!隻是這珠子,我日後會還給你……”而殤墨樊握著手中的那顆珠子,卻沒有吞入腹中,他此刻想的竟然是簡思辰那丫頭,人類的生命太短了,而他這具不死之軀需要一個人能長久的陪在他身邊,顯然花王的精髓是個不錯的介質。
生命在消失,花王已經可以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可是它還是咬著一口氣,似笑又似哭,涅槃的痛苦不是每種生物都能忍受的,何況年複一年的修煉它已經厭煩了,既然如此,它不想堅持了,如果能化作山間的一株小草,隨四季飄落,一生雖短暫,卻也知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