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已經吹熄,白色的煙霧劃了長長的一道,經過裝潢的內室喜氣洋洋,而坐在床塌上麵的羽靈尋卻愁雲慘淡,她望著站在窗前的男子,冷硬的背影讓她心如絞痛,她聲音哽咽的問道,“你非要如此嗎?”
而站在窗前的男子依然沒有動,過了良久才告訴她,“睡吧,夜已經深了。”
羽靈尋含著淚躺在了塌裏,眼淚濕了錦被,倔強的她卻沒有哭出聲音來。
黑暗中殤墨樊的眉頭縱得更緊了,這輩子注定了負了眼前這個女人,既然如此他就不會再傷了另一個女人的心,他聽到錦被裏壓抑的哭聲,隻能許她如果日後找到了合心的男子,他定然不會阻攔。
透過濃濃的夜色,他的眼神期盼的看向了月桂林的方向,一個月了,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
晨曦第一縷陽光射進來的時候,殤墨樊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伸了一下胳膊,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錦被下麵的羽靈尋露出臉來,哭紅的雙眼朦朧著,他們在星芒城的第一個晚上,原來他寧願坐在那裏也不回到床上來,他真的諾守了自己的誓言,大婚當天他告訴她,娶她隻是為了安定民心,如果她現在反悔依然有效,而她心裏懷著希望,對他搖搖頭,然後一同走進了殤家,她成了名副其實的殤墨樊的妻子,卻也注定了獨守空閨的開始。
迎著初升的太陽,殤墨樊大步的走出了清新居,而推開門就看見了管家和雷諾分別站在兩邊,那樣子似乎是在這裏吹了一夜的冷風,兩個人的眼睛都泛著青紫,看來是一夜沒有合眼。
“你們這是幹什麼?”他有些薄怒,難道殤家人還要看他看到這種地步嗎?
老管家垂了淚,不知道該如何跟城主說明,雷諾沉著臉告訴他,“夫人什麼都知道了,現在在中藥堂,如果……”
他的話沒說完,殤墨樊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問他到底怎麼一回事?她走了,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抬眼看著滿眼的紅色,不知道這樣的情景她看了之後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簡思辰……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的一個劫,一個擺脫不了的情劫。
管家湊上前,將昨天的事情顫巍巍的說了一遍,尤其是夜裏李響過來的事情。
殤墨樊聽完之後身體向後傾了一下,雷諾眼尖的撫著他,卻被殤墨樊一把推開了,而且很是狼狽的摔在了地上,但雷諾還是一聲不吭的站直了身子。
殤墨樊狠狠地瞪著他們,大聲的吼著,“為什麼昨晚上不說,為什麼?”
然後高大的身軀直接的越過了眾人,快速的向著城外走去。
老管家催著淚喊著,城主,城主……
中藥堂內,簡思辰坐躺在了軟榻上麵,燒已經退了,但是胎像還不穩,老婦人正在裏麵給她喂藥,藥碗還有些熱,她正要端給她。
而此時樓下一陣吵吵,緊跟著這扇門就被撞開了。
殤墨樊的眸子紅了,胸膛氣喘著,一眨不眨的盯著榻上麵色蒼白的女人,心裏莫名的就開始心酸了,他的妮,什麼時候受過這個罪,都是他該死,非要在這個時候將羽靈尋帶回來。
他顫抖的走過去,想伸手卻被簡思辰躲過了,她端起藥碗,卻聽見了老婦人說燙,然後藥碗就掉在了地上,發出了瓷片碎裂的輕響。
老婦人趕緊的蹲下身撿著碎片,隻說著再去熬一碗,馬上就端來。她走出去,給門關上了,燒剛退的人,還不能吹風。
時間安靜了下來,空間也靜了下來,殤墨樊不敢再靠近了,站在榻前看著她,蒼白消瘦的小臉讓他揪心。
“我…”沉默了半天,他張開嘴,卻是一陣的沙啞,想要說出的話吞沒在口中,他看見了簡思辰臉上的無奈和平靜。
在他開口的時候,簡思辰睜開了眼睛,看著他,那神色裏麵竟然看不出一絲的責備,他頓時就慌了神,顧不得什麼城主的威嚴,他蹲下身,蹲在了她的麵前,大手覆上去,一下抓住了她的小手。
“妮,別這樣,我不是,你聽我說。”情急之下,他喊出了簡思辰的小名,可心死的人卻是沒有聽出半分。
簡思辰沒有掙紮隻是讓他握著,她承認自己還有一絲的貪戀,但這隻是對過去的懷念,她的心已經死了,這一刻隻想著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而他們之間剩下的隻是懷念。
她淡定的看著他,將他眼裏的慌亂看的很真切,“你不用解釋了,我明白,什麼都明白,你是星芒城的城主,肩負的事情太多了,而我隻是一個小女人,我期望的幸福你不懂,也不會明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是我奢望了,我要的是寧守一人到白頭,而這些你不懂,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