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船上最不該失去的人,那就是殤墨樊了,就像大家喊他的稱呼,那就是主心骨,沒了這人,也就沒了支撐的力量,所以當簡思辰再次哭訴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除了傷悲,更多的就是恐懼。
漆黑一片的海水,模模糊糊的影子,雖然人魚的聲音消失了,但是誰都不敢說這些東西是不是藏在了大海的深處,此時正在等著他們自投羅網,他們有心下去救主心骨,但是誰都沒有那個膽量。
糾結的心情更是難受,他們除了勸慰眼前這個悲傷的女人,似乎是一點的辦法都沒有了。
就算海水中沒有這些可怕的怪物,這樣掉下去一樣十分的危險。
“姑娘別傷心了,這人死不能複活,我們還是想想辦法離開這裏吧!”頭領歎息著,雖說失去主心骨是件讓人心煩的事情,但是眼下還有這麼多的人,就算他想,也真的不能因為這一個人而葬送了這麼多年活下去的權利。
簡思辰紅著眼睛站起來,心裏有些失望,殤墨樊是因為這些人才去冒險的,而顯然他們並沒有知情的意思,頓時心裏有一股怒氣升上來,她怒指著他們吼著,“虧你們還尊他為主心骨,他為了你們甘願下到水中去冒險,現在那些人魚沒有了,而你們就想著自己離開,沒有人站出來要去找找你們所謂的恩人,竟然還想舍棄他自尋出路,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如果沒有他,那些人魚怎麼會一下子不見了。”
簡思辰的怒氣讓這些人感覺麵上一熱,他們自己都承認自己的自私自利,但是人的勇氣是有限度的,尤其是會和自身的力量拴在一起,他們都是普通人,都會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麵對這種超乎想象的事情,他們都會害怕,他們也想讓主心骨回來,但是這種事情強求不得,水麵上已經清淨了,如果他能回來恐怕早就回來了。
但是那男人的勇氣可嘉,卻是因為他們才跳入大海的,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怪不得人魚報複的歌聲會突然的停止,他們才免遭了自相殘殺的變故。
心裏萬分的感激,此刻沒有人能去反駁眼前這個憤怒的女人,他們自覺自己沒有道理。
吼出來也沒覺得心裏痛快,殤墨樊還是沒有回來,但是那得瑟的男人一定不會有別的事情,不然追到陰曹地府她也要讓他說出離開的道理來。
想是這麼想的,但是簡思辰知道這一刻她隻能靠自己,如果殤墨樊不回來,她又怎麼可能跟著這些人離開這裏。
這些樓蘭人的的苦衷她懂,一些普通人想活下去的理念,尤其是經過了那麼多的劫難之後,回家的路就擺在眼前,沒有人不會被誘惑的。
也許是殤墨樊是她至親的人,所以她的表現有些偏激,如果失蹤的是這些樓蘭人,可能她的思想也會有變化,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
但是此時她無法諒解這些人的無動於衷,除非殤墨樊還能回來,毫發無傷的站在她麵前,否則這件事情無法改變什麼。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她也爬上了船欄杆,看著平靜的水麵,毫無猶豫的跳了下去,就像很多次殤墨樊不計後果的去找她回來一樣,這一刻換她去找他回來。
“姑娘……”船頭上麵,頭領還在揪心的喊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女人一下了船,忽然的就覺得這裏陰森森的,好像能鎮住這船裏東西的人全都消失了,而剩下的他們隻能成為了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怎麼辦,頭領?”樓蘭的士兵臉上有些恐懼,這種感覺不是頭領一個人能感覺出來的,這裏的人全都能感應到了。
“等一等,再等一等,我想他們應該還能回來的。”頭領抬起頭看著烏漆麻黑的天空,心裏有種感覺似乎沒有他們,他們剩下的這些人根本就走不出去。
船上變得無聲息了,所有人都垂手站立著,眼眸動也不動的看著那漆黑的水麵,平靜無波,那女人跳下去之後就沒了聲息,也許像這麼深的水,早就將她淹沒了,又怎麼能走的回來。
大船還在悄無聲息的行進著,他們沒有本事讓它停下來,這裏沒有坐標,似乎四周都一樣,這船像是動著,又像是沒有動著,坐在船上的人臉如土灰,心驚著這裏環境詭異的改變。
哢哢哢,細小的聲音傳過來,就算是極細微的聲音,此刻都已經傳入了所有人的耳膜,他們驚恐的看著,難道這船上還有別的什麼人嗎?
忽地他們想起了頭領並沒有找到船頭的事情,心驚的同時就看見四處霧氣蒙蒙的,似乎是出現了什麼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