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無神的眼眸,高大落寞的身影,曾經意氣風發的臉上盛滿了絕望,這一刻是如此的熟悉,好像以前就曾經的發生過了,可是究竟為什麼相似的事情會在腦海中出現了第二遍,這究竟是老天給他的懲罰還是他自己給自己的懲罰。
血液倒轉,渾身幾乎凝結,他僵硬的挪動了一下步子,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大鍋的邊緣,說好不能哭的眼淚卻在這一刻禁不住的絕了堤。
“魅兮,魅兮,你怎麼這麼狠,你怎麼能這麼狠,難道真的要讓我在生生世世中都悔恨嗎?”他仰天自問,可惜痛苦的聲音再也沒有人聽得見。
“樊……”先知伸手過來,想要扶起他。
樊轉過頭,連眼睛都沒有抬,就直接的收回了手,“你是先知,我沒有權利責怪你,但是請你以後不要再打著我的旗號,去傷害我想保護的人!”
先知也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哀歎著看向了天空,黑壓壓的一片,沒想到二公子真的打開了地獄之門,就為了一個碎裂的五彩石,將這麼多的人都置於一邊,黑白狼之爭,看來狼族真正的絕望才剛剛開始。
自那之後災難開始了,白塔中的妖物因為沒有了謙的製約,全都晝伏夜出,搞的狼族人身心疲憊,白天睡不好,晚上更是擔驚受怕,這樣的折磨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念,大家都想著是不是要離開狼族,離開家,重新活過。
而作為這裏的王,樊也飽受了大家的痛苦,在失去了魅兮的絕望中,他不得不先走出來去麵對這一切,就像謙說過的,這裏的子民是他不能舍棄的東西,所以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了魅兮就是他一輩子的痛。
站在身外,走進白塔,這裏已經沒有了什麼光波,曾經那個身著紅衣的女子還在眼前,可是人去樓空,連謙都可以帶著她出去,而他卻隻能留在這裏,為了自己的子民憂心,也許這就是身為狼王的代價。
盤旋的樓梯直上了九層,這裏有些塔沉墜落,走一步就留下一個腳印,而塔裏就像是沒有其他人,這裏走過的也隻有他一個人的腳印而已。
一直到了第九層,隻聽到了呼呼的風聲,而當初魅兮掛在這裏的木樁子還在,上麵還有著斑斑的血痕,他修長的大手摸上去,眼前仿佛出現了魅兮曾經絕望痛苦的麵孔。
他心驚的收回手,有些恐懼的後退了一步,陳年往事像鏡子一樣照射在心中,不得不承認,這一代他必定就是一個失敗的狼王。
妖魔的困擾,絕望的心,讓他無法繼續堅持下去。
忽地一陣風吹來,頭頂有什麼墜落,他伸手接住,攤開了那層古老的畫卷,原來這裏竟然還有玄機。
看完了畫卷,他哈哈大笑了一陣,原來自從謙和他同時出現在了狼族開始,這一切就已經注定了,狼族的命運還捏在他的手中,而他不得不成為鎮壓白塔的人。
還能相聚,還可以相聚,他流著淚撫摸著畫卷中相聚的畫麵,魅兮隻要你還活著,隻要我還有感知,無論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腳步躍出,身子站在了百搭的下方,催動著狼族的靈力,周身一片柔和的白光,而此時一陣耀眼的紅讓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幾乎是奔跑著走了過去,蹲下身子,一塊小巧的紅色碎片躍入眼簾,那一刻他才懂得什麼是失而複得,什麼是喜悅。
雙手捧起,生怕它也會碎在了自己的手掌中,可是經過他的碰觸,那東西還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他喜極而泣,將那貼近了胸口,如果還能再相聚,那麼現在就是他們的一個見證。
他飛奔著跑進了密林,撕開了暗域的入口,徹夜的黑暗吞噬著他,本來身為常界的狼王,他不該踏進這黑暗的領地,但他已經完全的不以為意,黑色的河水中冒著片片的磷光,紅色的波瀾一陣一陣的往外頂著。
他知道謙一定是用自己的身體在守護著魅兮的碎片,比起他來他真的什麼都不是。
輕巧的躍進河中,在黑色的河底見到了冒著微光的古井,他知道這裏可以保了魅兮平安。
滑下井道,沒想到這裏還是別有洞天,暗域中處處有神奇,而這個古井密室就像是一個存在的神奇,他將懷裏麵的碎片拿出來,十分不舍得握在手心,而那碎片也像是感到了離別的苦楚,攤在他手心,竟然冒出了溫熱的氣息。
他此刻真的很想留下來,苦守在這裏,可是畢竟他有他的苦衷,不忍心的將那放在了精心準備的寶盒中,聚了靈力將這粘接。
手掌抓起一塊石頭,劈成了長柱,這片五彩石要在這裏度過很長的時間,或者是不知道的年月,他不想就這麼的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