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琳:躲不過的“學費”(1 / 2)

出發前半年,我們信誓旦旦地謀劃著行前鍛煉,還規規整整地列了計劃表,諸如 “每周堅持騎行6~8個小時,測速”、“強健體魄,增強體質”……林林總總列了一大篇,鬥誌昂揚,信心十足。然而,計劃的先決條件——自行車卻遲遲沒有解決。說到買車,我隻有一個要求——便宜,於是全權扔給老羅處理。沒料到,老羅堂而皇之地辜負了我的期望,一拖再拖。沒有車,鍛煉計劃成了一紙空文。

沒關係,我們可以“吃老本”。2年前我們沒鍛煉過照樣橫穿了中軸線,繞了二環一圈;1年前我們也沒鍛煉過,三九天裏一日之內從二裏莊到十三陵騎了個來回(行程90多公裏),到家還活著。我想,就憑我倆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的體質,每天騎個七八十公裏肯定沒問題。於是,我們華麗麗地改變了戰略,把鍛煉替換成食補。出發之前,什麼都比不上大吃特吃來得暢快,我們這個是苦行,騎起來肯定是要掉層皮的,提前犒賞自己總是沒有錯。

就這樣,我們給自個兒掛上了幾十斤脂肪,在4月7日那天,各自馱著40來公斤重的行李,紅光滿麵地上路了。

按照既定的計劃,我們進入安立路後一直向南。正值早高峰時段,各式進城的車輛占滿了所有的道路,包括自行車道,所以我們經常被迫停止。不過即使沒有這些車,速度也快不起來。過多的負重讓我們很不適應,除了體力消耗飛快之外,控製力也大大減弱。在剛開始的一個小時,我不得不將全部的精力放在掌控方向上,老羅也不得不緊緊地盯住我,以防我意外摔倒。這種狀態讓我倆的疲勞感累積得很快,剛到二環路,汗水就已經濕透全身。

等到在距離出發點50多公裏外的路邊攤吃了一份涼皮後,周身的血液奔赴著聚集到腸胃幫忙消化,我所有的“零部件”開始缺氧。心髒跳動加快,大口大口地喘粗氣,屁股如針紮一般想方設法要逃離車座;胳膊的無力導致前輪亂晃,每一次蹬踏都猶如不是我的腿一樣(都說累的時候腿跟灌了鉛似的,但腿要真的能灌鉛也許不錯,至少腿本身的重量會為蹬車省不少力氣)。最糟糕的無疑是腦缺氧。看著“廊坊——40公裏”的標示牌,心情相當沉重——北京真大,騎了7個小時還沒看到河北界,這路真的有盡頭嗎?路邊好像沒什麼適合搭帳篷的地方,仿版衝鋒衣裏早已下起汗雨;畢業這麼多年來,居然頭一次生出“其實天天坐在辦公室裏上班很幸福”的感慨。

路很平,但此時沒有下坡對我來說就等同於上坡。我開始頻繁地要求休息,從20分鍾到10分鍾到5分鍾,間隔時間越來越短,甚至蹬不到100米就縮下來趴在車頭說什麼也不願動彈。雖然老羅在一旁不停地鼓勵我,然而那些“加油”“還剩32公裏”之類的話於我便是虛空,“大媽”我確實沒“油”啦!

老羅看著剛出門就掉鏈子的我,滿眼的心疼與無奈。正在無限糾結時,他突然靈光一閃,指著路邊的白色路標柱對我說:“寶貝兒,這個小矮柱100米一個,20個是兩公裏,咱們數著它走,騎兩公裏就歇一次,好不好?”一來不管怎麼耍賴也是要前進的,二來把路程分成若幹段,在感覺上好像確實容易些。於是我勉強爬上自行車,努力地拋開集中在“疲憊”上的胡思亂想,邊蹬邊斜著眼找接下來的柱子,口裏默念1、2、3、4……生怕數漏一個。我就這麼挨到了河北界,也按預定的計劃在天黑前到達了廊坊並找賓館住下。

我趴在幹淨的床上,屁股疼痛難忍;路上表現得堅毅無比的老羅,此時也癱軟在一旁。沒想到,這第一天的騎行就結結實實給我們上了一課。

第二天,又到出發時刻,依然風和日麗。心情大好,我們以為,熬過了第一天的辛苦,第二天會更適應。拿起地圖,我用指甲蓋兒量了一下天津的城區範圍,隨手指了一個位置,說:“今晚就住這兒吧!”

一路順暢,剛過4點我們就到了天津城邊,一輛疾馳的“四個輪兒”

突然急刹在我們身旁,車內的帥哥搖下玻璃,用純正的天津口音問:“哥們兒,幹嗎呢?”由此確定,俺們已經置身天津直轄市啦。是的,接下來的任務顯得輕鬆異常,找一家正規的、幹淨的、便宜的賓館住下,徹底洗刷頭天數小白柱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