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17,8月1日,晴
見到阿花時,天已近黃昏。
闊別4年後的相聚,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我趕緊上下打量她:瘦了很多,靚了很多,穿衣服也有品位得多,表情、眼神處處透著成熟女人的魅力。看來,在阿花,那個不修邊幅的大學時代早已遠去,在我,依然是沒什麼進步,邋裏邋遢;但人生道路上的種種重逢,還是不知不覺地提醒著年華的流逝和生命的短暫。
阿花曾經在QQ日誌上說:“對著‘魔鏡’默念100遍‘我是美女’,然後就真的變成了美女。”我也想變成美女。所以,我和老羅從湖南博物館出來後沒有再四處閑逛,而是折返賓館。我特地認真地洗了兩遍臉,把防曬霜(有增白效果的)厚厚地抹在臉和脖子上,仔細地梳了個古典味很濃的發型(自以為),然後讓老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確定見得了人方才姍姍出門。
和阿花擁抱禮畢,我由衷地讚歎:“確實漂亮不少啊!”她大聲質問:“曬得跟個烏龜似的,你不知道女人年歲大了皮膚很難恢複嗎?”
我用兩毫升防曬霜充起來的自信皮球,被輕易地戳破。汗,這個死女人,還是跟曾經一起擠通鋪、一起當麵霸時一樣,說話毫不留情麵。哼,換了身裝扮,骨子裏其實一點兒沒變。
回想度蜜年的這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久違的同學。
在青島跟君、慧小聚:君還是那麼漂亮大方,要是不說,還真看不出來肚子裏有小寶寶,她老公乾倒是胖了不少,小家庭的幸福溢於言表;慧越來越苗條,依舊溫柔體貼,比在學校時更多了幾分豁達幹練。
在蘇州拉娟子陪逛虎丘婚紗街,還蹭了兩頓飯:這個快刀嘴,在江南呆了那麼多年,脾氣依舊火辣直率。
在上海,跟老羅的大學同學聚餐:用他的話說,原來的胖子都瘦了,曾經的瘦子都胖了。不過,吃相還是餓狼般的老模樣。
……
畢業以後,忙著找工作,忙著談戀愛。單身時,調侃已婚人士重色輕友,等到有了另一半,才發現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家庭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不由自主地忽略了與朋友、同學的聯係。有時不免擔憂,我是不是已經失去了他們。重聚後才發現,原來,那份情意並不需要刻意地維係。我們雖居住在不同的城市,經曆著不同的境遇,哪怕生活艱辛,工作不易,時光的流淌隻會讓那些曾經美好的歲月更加明晰。
言歸正傳,雖然我極力推辭,還是被花拉去洗了次腳。她說:“你來到‘腳都’哪能不體驗一下足療,好舒服的嘞。”長沙的足療招牌滿大街都是,數量堪比飯店,並且早已蛻變成蝶。於是,我們的腳被泡了半個小時,揉了一個小時,外加拔火罐半個小時,我卻很疲軟地沒覺出來舒服。或許,像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裏的鞏俐那樣,一掛燈籠就有足療,沒燈籠掛時,腳就癢得難受。我們是初來乍到的粗人,不懂得享受;至少,阿花會操著芒果台《快樂大本營》式的湖南普通話嬌滴滴地跟我說:“我們單位的天天來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