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戲弄(1 / 2)

巨樹枝繁葉茂,巨大的樹冠層層堆疊,看上去好似深綠色的屋頂,根本透不進光來,使得樹下顯得陰鬱、濕潤,甚至透著一股股微末的寒意,有一種與外麵的大世界脫離開來的違和感。

該樹好比一幢獨特的摩天大樓,樹下、樹上建有諸多的房舍,一層一層整整齊齊的往上搭建,規劃得很好。

他們也擁有發電站,因為樹上掛滿了燈籠,第一層有上千盞,第二層也有數百盞,第三層有十幾盞,再往上還有,隻是看不清楚了。燈光璀璨,仿佛掛在天幕中的群星一般,但也無法驅散樹下沉厚的陰鬱。

通過那些燈光,可見此間房舍雖多,住人的卻不多,幾乎不到十分之一。由此可見,果真如胡保長所說的,榕樹城曾有過人口數萬的盛況。

還有一點,令宋芒無法忽視,那就是此間擁有數目不菲的少年人,人口非但沒有老化的跡象,反而呈現出絕對的年輕化的態勢。這當真是非同尋常,遠的不說,就拿白鶴城或當初的紅崖山林場做對比,因為生存條件極端惡劣,大多數人都失去了希望,是以鮮少人會有養育下一代的勇氣和欲望,人口格局便不可阻擋的逐年趨於老化。

巨樹主幹上架設著陳舊的旋梯,一圈圈往上,直達看不到的頂端。不過,白昭南等人並沒有帶他們踏上那幾近腐朽的木台階,而是走進了一個用新鮮木材建造的堅固的小房子裏,八個被臨時召來的青年男子一起轉動一個粗大的絞盤,拉著木房子通過一個木架通道向上方快速升起,倒像是一個人力電梯一樣。

“木電梯”上升了八九十米才停下,白昭南、白三保長、宋芒、葉瑰龍,還有胡保長,五個人先後跨進一個坐落在主幹三叉椏上的木房子內。

這房子修造得十分精致、考究,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到處都擺放著有趣的藝術品,掛著裝幀精美的畫,彰顯著主人高雅的情趣。房內空間整個兒呈圓形,周遭開著很多窗戶,有光透進來,顯得寬敞明亮,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臥房、客房、書房、餐廳等屋子像一個個扇麵一樣分布在周遭,中心位置則是一個簡易的小客廳。

客廳內,一張長桌橫在中間,上麵擺著一個火盆,兩個香爐,火盆內火光熊熊,香爐內青煙嫋嫋,別有一番風味。長桌兩邊各有一排椅子,雙方分賓主分坐兩邊。

白昭南很隨意的坐在主位,白三保長為賓主們沏上了熱騰騰的相差,胡保長則一聲不吭的陪在末座。

宋芒和葉瑰龍並排而坐,後者習慣站著,本來不打算落座的,他拉她坐下了,盡管她顯得很不樂意。等她坐下了,宋芒才驚覺此女或許並非真的就喜歡站著,以她非同凡常的身高,坐在普通的椅子上,委實別扭的很,非常不舒服。

“唰!唰!唰!”

幾道光影從窗口掠過,是幾個少年人拽著繩子像猿猴一樣飛度而過。須臾後,那些少年便端著新鮮幹淨的瓜果進到屋裏,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供客人享用。

“聽說兩位是來自北方的某座大城是吧?”

白昭南笑著說道:“很早以前,我知道的遠遠近近的人類城邦至少有三十多個,流浪者基本每月都能見到好幾撥。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最後一個友邦僅剩下幾乎失去聯絡的遙遠的石頭城了,一整年內,僅有兩位冒險途徑我榕樹城。人類數量越來越少,可能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嘍,嗬嗬嗬……”

“這棵樹為什麼能保護你們?為什麼會保護你們?”

一直沉默著的葉瑰龍忽然開口問道,一問就切中要害。

白三和胡塹璟都默不作聲,白昭南翠眉一挑,看了看這個異常高挑的女子,輕飄飄的回道:“或許是上蒼垂憐,想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啐,胡說八道。”

葉瑰龍毫不客氣的斥道。

“你說……什麼?”

白三保長本來想說“放肆”的,但不知怎的臨時改了口,而且末尾兩個字有氣無力,說出來沒有顯示出絲毫震懾力。

白昭南擺擺手表示不在意,神秘兮兮的道:“世上之事,總是有緣由的,沒有緣由的話,也就無事可成了。就像當初我們人類栽種、培養樹木用來得到鮮花、果實、木材等一樣,母樹養育我等,也自有它的理由。當初的樹無法理解人類的思想,現在的我們也沒有能力揣度母樹的用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沒有誰能永遠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