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兒拜了仙師，又熟悉了幾日，再見時撒起嬌來已是得心應手。偏偏那無良仙師喜愛，便讓程佳兒和狗娃在程府中多待了些時日。待十數日後，程佳兒再無借口，被師父拉著就要離去。程佳兒雖小，但也知道仙道日長，此去經年，遂收起了嬌蠻小女兒之態，乖乖巧巧地對著程老爺就拜了下去，再抬頭時，淚眼婆娑，哪裏還有平常鬼靈精的樣子。狗娃在一旁看得驚奇，心說不也是個小娃子嘛，卻忘了自己離村時也哭得如此這般。
“乖娃兒，爹的小心髒咧，莫要哭咧。看著你哭，爹爹都要跟著哭咧……莫要讓爹爹以後難做人咧……”程老爺看著眼前的少女，想起自己年少時帶著幼女來這城中打拚，不知覺間已過去了十來年。當年的繈褓幼女，今日已亭亭玉立，又被仙師看好，日後定是仙子般的人物。思緒間，程老爺頓感安慰，口說不哭，但聲已帶了半分沙啞。
不知是不願女兒受凡塵擾亂，又或是不忍看幼女遠行，程老爺轉過身子，大聲道：“佳兒，爹爹從小嬌寵於你，但進得山中，拜了師父，便要乖巧些，當侍師如父，莫要再整日作弄他人……想爹爹時記得寫信……”
說道這裏，程老爺終是忍不住心中苦楚，強咬著牙說道：“乖女，且去，且去。”
程佳兒眼見爹爹轉身，又聽得那些話語，稍停的淚珠又斷線般落下。少許，程佳兒眉眼帶淚，強咬著牙說了聲爹爹保重，轉身向那仙師走去。
”師父，我們走吧。“
那仙師似是不忍見這父女離別，當即左手牽著程佳兒，右手拉著狗娃，略一點頭，破空而去。程老爺聽得身後破空之聲，再轉頭時已不見了幼女，登時心中苦楚猶如醋瓶翻倒般湧出，頃刻間淚如雨下。
”老爺莫要感傷，小姐她機敏過人，他日定然學成而歸。“身邊奴仆眼見自家老爺哭成了淚人，開聲勸道。
”是極是極，乖女日後是要做仙子的人兒，我這當爹的不能給她丟了臉。“說罷，大漢仰天大笑，不複女兒態。
再說那仙師帶著程佳兒和狗娃破空而起，兩個小娃驚嚇的眼睛也不敢睜。待到再睜眼時，兩人已隨著仙師端坐在一把大劍之上。起初兩個小娃驚懼連連，程佳兒更是整個人都掛在了狗娃身上，嘴中哭喊著壞蛋師父、送我回家之語，哪裏還有府門前的頑態。狗娃也好不到哪裏去，隻不過是驚呆了，整個人就那麼怔怔地望著劍下山河掠過。
”你這小頑猴，這下不鬧了吧。“無良仙師眼見自家徒兒被嚇得淚眼婆娑，心中沒有半點愧疚，反而逗弄起程佳兒。
”你看狗娃，寶相莊嚴，目不斜視，雖然資質萬萬不及你，但這顆平常心便勝過你萬千啊。“
”師父，佳兒怕……“程佳兒怕得渾身發抖，不管不顧地跳入無良師父的懷抱，再也不敢看那懸空之景。
”哎，你這頑猴，天生劍體，日後自是要禦劍破空的人物，怎的連坐在為師的飛劍上都怕。“仙師雖是口中感歎，但還是用左手緊緊抱住幼女，他右手略一翻轉，那劍下景色盡皆散去。
”乖徒兒，莫怕了。為師方才使了障眼法，下麵的東西看不清了。“程佳兒聽得師父說話，以手掩麵，許久才分開兩指，偷偷向身下望去。
”師父師父，真的什麼也看不到咧！“
”那還用說，為師豈會騙你這小娃兒？“
”壞蛋師父，為什麼不提前使出來？害的佳兒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