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景睿權修煉完畢,見安瑾又趴在書桌上睡著後,心底可氣的同時又湧起一股淡淡的無奈。見他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景睿權真想出手教訓教訓他。大概是太累了,安瑾睡得很沉,饒是景睿權的目光猶如實質,他仍舊沒能醒來,望著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景睿權終究沒忍心將他喊醒,猶豫了片刻,景睿權突然變出了實體。
經過一個多月的修煉,景睿權的功力已經恢複了三四成,前兩日就已經可以變幻出實體,隻不過這樣做太過消耗靈力,而景睿權現在最要需的就是靈力,除非必要,他根本不會這樣浪費,但是不知為何,瞅著安瑾睡熟的樣子,景睿權心底軟的不可思議,根本不忍心吵醒他。
變成實體後,景睿權直接現身在安瑾身邊。
他一米八幾的身高,隻是靜靜站著就極有壓迫感。何況他不僅長得高大,身上的肌肉同樣結實有力,身材比例完美到爆。他的膚色不像安瑾和蘇子軒那樣白皙,而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古銅色的皮膚,結實並不誇張的肌肉,既陽剛又帥氣,饒是他身上穿著衣物,仍舊給人一種蓬勃的生命感。
燈光的照耀下他俊美的側臉猶如鬼斧神鑿般,帥的驚人,說實話,景睿權的長相盡管俊美,但是這種好看並非精致,他的眼睛深邃猶如亙古不變的深井,鼻梁又極其挺直,五官如刀刻般,既顯鋒利又很有侵略感,哪怕隻是遠遠瞥上一眼,也極有震撼性。
平日裏很多人看到他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景睿權以為別人是怕他,不喜歡親近他,殊不知,有一部分跟他的長相也有關係,他抿起唇皺起眉時,身上會不自覺地散發出一股威壓,害的其他人總是心有餘悸。
也因為這個原因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跟他交往,景睿權的朋友自然少的可憐,他本來就不是個懂得主動的人,讓他拉下身段去討好別人簡直不敢想象,此刻,這個在外人眼底,相當不好相處的景睿權卻用一種堪稱溫和的眼神打量著安瑾。
他走到安瑾跟前,彎腰伸手十分輕鬆地就將安瑾攔腰抱了起來。
這個動作做的極其自然,就仿佛私下已經做了很多遍似的,被景睿權抱進懷裏時,安瑾並沒有醒來,隻是輕微地動了動腦袋,自然地靠在了景睿權的懷裏,大概是景睿權身上的氣息讓他覺得很熟悉很安心,安瑾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嗅著景睿權身上淡淡的靈氣,陷入了沉睡中。
景睿權將安瑾抱到床上後,並沒有立刻變回魂魄狀態,而是站在安瑾的床頭靜靜看了他好大一會兒,似乎想要看清安瑾究竟哪裏吸引著自己。景睿權今年二十三歲,整整大了安瑾五歲,他們兩個雖然沒什麼代溝,因為性格的原因溝通起來多少有些困難。很多時候,景睿權都搞不懂安瑾究竟在想些什麼。哪怕能感受到安瑾的情緒,他仍舊不大理解。就好比,安瑾對待徐一凡的態度,既然那麼惡心他,恨他恨的晚上連覺都睡不好,狠狠報複回去不就好了,但是安瑾卻從未興起過報複的念頭,隻想離得徐一凡遠遠的。
景睿權從小到大都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若是換成他,小小年紀就被徐一凡拋棄,他必然狠狠報複回來,既然自己不好過,幹脆都不要好過,所以他很不理解安瑾為何恨得牙癢癢還偏偏選擇壓抑。
原本他很看不慣安瑾的這種處事風格,接觸的多了,他竟然也會逐漸按照安瑾的思路去思考,慢慢的竟然接受了他的各種行為,哪怕有時仍舊不是很理解,不得不承認,接觸的越多,他對安瑾的輕視感也越來越弱。他從安瑾身上感受到一股極其強大的韌勁,這種韌勁,使得安瑾哪怕很愛較真,也有那麼一點可愛。安瑾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懂得努力,做事很認真,對待生活的態度十分樂觀,哪怕處於逆境,也從未輕言放棄。
景睿權靜靜打量著安瑾,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在意這個人。因為安瑾身上有許多他從未有的東西,就連他對蘇子軒無私的照料也讓景睿權覺得可貴,換成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對一個人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好到這種地步,付出前他肯定會權衡一下這樣做值不值得。
景睿權整整活了二十三年。二十三年說長不長,對一個年輕人來說卻是他最美好的年華,然而這段歲月中,景睿權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根本沒體驗過另一種生活。他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出去旅遊過,甚至連上街購物的體驗都不曾有,明明才二十歲出頭,他卻過著老年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