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堂兄別說了,今晚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饒了這丫頭。”端柔沒好氣,很不耐煩地說著,“不過我既然給了堂兄麵子,也請你別到處去說今晚看到什麼,我的名聲若不好,對韓家也沒什麼好處。”
“這是自然,胳膊肘總是往裏拐的。”韓雲霄笑笑,又道,“雲音在嗎,我來接她回家的。”
“母親說留她住一晚,怎麼堂兄沒收到消息麼?”端柔冷冷地應一聲,回身吩咐旁人,“去喊音兒下來。”
韓雲霄則默默地去攙扶起了偲偲,繼而回答說:“我因公務尚未回府,知道雲音來公主府,所以就順道來接。剛才聽說嬸嬸留她住,便隻是想過來問問她要不要我明天給她送些東西來,或是明日再來接她。”
“堂兄還真是疼妹子啊。”端柔冷笑一聲,見偲偲孱弱地站在那裏便好生心煩,上來一步道,“既然大公子要救你,那你敢不敢當著大公子的麵賭咒,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若敢撒謊,天誅地滅。”
偲偲心中好笑,為什麼不敢賭咒,如果老天真的有眼,怎麼不把你這個瘋子先收了?便舉手開口,指天發誓,說自己不知道碧玉膏的事。
端柔見如是,也不好再發作,罵罵咧咧幾句便叫偲偲滾。而此時去請雲音的小丫頭折返來,說道:“雲音小姐說今兒不回去了,明兒也不回,這裏什麼都有,大公子不必操心,哪天要回去會派人回家說一聲。”
“堂兄聽見了?您回吧。”端柔憤憤,扭身便撂下雲霄回房,因鬧了一身汗,嚷嚷著要洗澡。
一時樓下的人散了,這場鬧劇落下帷幕,閨閣樓上,雲音披著薄薄的外衫看著樓下的人,看見哥哥目送著偲偲離開,唇際勾過冰冷的笑容,與她這尚顯稚嫩的麵容很不相附。
“偲偲啊,為何你這麼醜,還能讓那麼多人在乎你?”她暗自問一句,卻不曉得該由誰來回答。
偲偲回到屋裏就癱軟在了床上,根本沒有什麼力氣去顧及傷口,她總說自己皮實,其實根本就是一身的細皮嫩肉,這樣鞭笞之下怎麼可能受得了,再加上每天都有很多重活累活要幹,她的身體幾乎快透支了。
“偲偲,你醒醒呀。”
“偲偲,你還活著嗎?”
“偲偲,你疼不疼,起來擦藥吧。”
丫頭們一聲聲喚著,偲偲卻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根本什麼也聽不見,眾人見她傷成這樣,也不敢動,稍稍一碰,睡著的偲偲就會蹙眉,大家便更不敢好心做壞事了。
“要不讓她睡吧,都是皮外傷,明天再弄也行。”
正說著,含珠從外頭進來,走來看過偲偲的狀況後,便吩咐大家去打些熱水,小心翼翼地親自為偲偲擦拭傷口,繼而就給她上藥。藥物碰到傷口就會很痛,偲偲幾次從夢裏痛醒,幾次又痛得昏厥過去,等藥全部上好,含珠將偲偲放平時,她突然從夢裏哭著喊“媽媽”。
含珠愣了愣,旋即主動抱起了偲偲,耐心地安撫著,其他丫頭瞧著這模樣,或有可憐偲偲的,或有也想娘的,紛紛哽咽落淚起來。
含珠便道:“郡主脾氣不好,你們就該更加小心些,嘴上說話手裏做事,都要多用腦子想想。”
眾人都答應著,不久偲偲睡熟,含珠囑咐大家照看下偲偲後就走了。丫頭們不禁也七嘴八舌地議論開,總覺得含珠對偲偲似乎特別好,但也有人說,不是含珠對偲偲好,而是偲偲太慘了,才看著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