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有壓力,偷偷去醫院看病,不想揭穿,怕她敏感傷心。
若不是喝醉了,她恐怕不會向他述說這種幾乎令人崩潰的壓力吧。
要不是看到那些病曆,蕭一銘幾乎要忘了最早起了想要和許慕夏在一起的念頭,是想要個孩子。
隻是要個孩子,安慰爺爺。對於愛情婚姻,那個時候隨著小薇的逝去,他已經沒有了期望和感覺。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卻已經忘了初衷,喜歡上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雖然她常常念叨要個孩子,他也以要孩子為由,好親近她,但是他並不那麼渴望了。
他不想一結婚就有孩子,那樣至少一年他都不能碰她,想想就覺得難以忍受。
所以,孩子還是晚些來,他也不知道具體到什麼時候比較好,因為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忍住一年不想。
但,他看到許慕夏竟然會那麼不開心,於心不忍。
“隻是因為答應了爺爺,沒有做到才覺得難過嗎?”蕭一銘輕輕地撫著許慕夏的背問道。
“也不全是!”許慕夏抽噎著,抓著他胸前的襯衣委屈地說:“我想給你生個孩子。我想我們的孩子一定很聰明可愛,他不會再吃我吃過的苦,有爸爸媽媽疼,受良好的教育,健康快樂的成長。”
蕭一銘有些理解許慕夏的心情了。
因為她從小就生活在一個缺失親情關愛的家庭裏,所以潛意識裏有一種補償心理。
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希望看到自己的悲劇不再在孩子身上發生,她想看到那種幸福,心理上得到缺失的滿足。
而她說要為他生孩子,若非她很愛他,也不會那麼渴望吧?
心裏劃過感動的暖流,蕭一銘抱起許慕夏,起身出門。
上了車,他將外套給許慕夏蓋在身上,關上窗子,看到她睡夢中還皺著眉不開心,伸出手去,疼惜地撫摸她的小臉。
就在這時,許慕夏包裏的手機響了。
蕭一銘拿出來一看,顯示的是許翠翠的名字。
許建永臨終的前一天,單獨把蕭一銘叫去長談了很久,其中就囑咐他要好好保護許慕夏姐弟。
為了減少麻煩,許建永最後為女兒做的是,不要將他逝世的消息告訴別人,就是怕許翠翠沈紅霞她們會鬧騰。
所以蕭一銘一手經辦了許建永的葬禮,尊重了逝者的意思,沒有將這件事情外傳。
他也知道,憑沈紅霞那一對大嘴巴母女,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
隻是當時許慕夏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再受不得任何打擊,他也隻能瞞得一時是一時。
這個電話對於蕭一銘來說並不意外,而且是他接的,再好不過。
接通電話,蕭一銘發動了車,往家裏開去。
電話裏的聲音很奇怪,亂糟糟的一片,蕭一銘喂了幾聲,才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
“你是誰?”這絕不是許翠翠的作風,蕭一銘有些奇怪地問。
從許慕夏平常向蕭一銘的表述中,他知道那是一個低俗,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女人。
“許慕夏,許慕夏呢?”那邊終於傳來一個帶著哭還有點稚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