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送去海天一色養傷,雲墨羽傳話,生命無慮,但清醒尚且需要時日,傷勢已控,勿需擔心。
冷晴兒並未要冷府任何人前來侍候,整個晴苑都是她孤伶伶地一個人。
冷晴兒這幾日一直在房裏搗鼓著,門窗關得緊緊的,誰也進不去,偶爾有一兩個小斯在門外張量半天,又無功而返。
這日,風和日麗,楊柳枝曼,荷香四溢,處處安靜和然,冷府的下人三兩成群地聚在一起,偷懶閑聊,連樹上的小鳥都懶懶地打著盹,這樣一個美好的下午卻被“碰”的一聲巨響給破壞了。
小鳥驚悚,撲撲騰空,下人們紛紛彈起,驚下非常,尋找來源,那聲音竟比春雷還要響上幾分!還未作出反應,冷府上空掠過幾條身影,疾馳而過,行向晴苑方向。
眾人趕到之時,冷晴兒居住的屋子濃霧滾滾,黑煙騰騰,門窗斜掛,堪堪欲落,在眾人眼光中無言地訴說可憐的命運,屋內一個大坑,黃土翻飛,家什俱毀,無一完整,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冷君然擔心非常,小妹何在?心急上前查看,其他人連忙跟上,屋內慘不忍睹,若不是屋頂尚好,還真以為是遭了雷辟一般。隻見被黃土掩蓋的,如今隻剩殘體的梨木大床,輕輕動了一下,冷君然心裏一動,忙上前徒手挖了起來,顧不得平日斯文,潔靜,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小妹在下麵,冷君琪也忙上前幫忙,李夢仙和冷若心早驚呆在一旁,這是什麼力量?竟如此龐大,片刻間破壞如此。
冷闊天忙吩咐下人幫忙,不一會,冷晴兒黑黝黝的腦袋露出來了,無半絲驚嚇之色,一張隻看得清眼晴的小臉,閃著興奮之色,裂著嘴傻笑的看著滿屋狼籍,抱著冷君然狠狠地親了一口,叫道:“憋死我了,你再不挖我出來,我可真要埋屍於此了!”滿身汙漬沾染了如蘭白衣,語氣嗔怪,卻帶著無比的興奮之情。
如蘭俊雅的臉上有一絲鬆動,眼裏閃過安心,玉手慢慢拂去冷晴兒臉上的汙垢,有絲怪意:“這晴苑不入你的眼嗎?竟要毀了去?”還要別人擔驚受怕,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再也看不到她!
冷君琪看著蓬頭垢麵的冷晴兒,衣裳盡爛,襤褸遮體,渾身烏黑,白衣服再不見本色,活脫脫乞丐窩裏出來的瘋婆子,瞪大眼睛,指指四周,有點結巴地道:“別告訴我,這是你的傑作?”眼裏卻有著幾分肯定,隻有他這個妹妹才能如此“驚天動地”!
冷晴兒得意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她滿臉烏黑的麵上,竟有此森目,冷君琪無端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