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飄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冷晴兒心裏一震,倏地閃身進屋。木質上等的幾件家什,簡單地擺放著,清冷的格局,處處透著深沉,正上她上次來借住的房間。一張小木幾上擺放著一碗尚冒著餘溫的湯藥,黑色的床圍下,躺著一個臉色蒼白,卻又不失俊美的男子,盡管緊閉雙目,眉宇間還是透著一絲冷冽,薄涼的唇緊緊抿著,峰眉微皺。

床下擺著一個痰盂,裏麵一片腥紅,淡淡的血腥味正是由那裏發出。

師兄看到她進來,麵對她質疑卻又帶著了然肯定的目光,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前麵的那碗藥,道:“喂不下!”語氣無奈。

屋內暗影見來人是她,微微頓了一下,噗地跪在她麵前,沉聲道:“鳳小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公子受了重傷,昏迷已胡兩日,滴水不進!”

“我?我怎麼救他?”冷晴兒怔怔問道,心還處在震憾中,沒想到,玉哥哥是他,他是玉哥哥!可笑他們日日相對,她百般嫌棄他,他卻不離不棄,一直守在她身邊,任她剌言譏笑,眼底有的隻是無邊的包容。

“鳳小姐,求您了,八年來,公子一直跟在您身後,默默地陪著您,您惹了事,闖了禍,也都是公子在背後幫您收拾,這麼多年,您一直遊走江湖,公子擔心您安危,每日必看到您安然入寢,才會停下歇息。還有,公子那天有傷在身,還是執意從玄夜手中救了鳳小姐的兩名手下,最後,公子隻淡淡說了聲,如果他們有事,你會傷心的!鳳小姐,公子一片赤誠,不求回報,這次又……又……又被別人打傷,心中念的還是您,救您了,救救我家公子吧?”暗影聲聲血淚,帶給冷晴兒巨大的震驚。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守在她旁邊,她卻一無所知。怪不得,怪不得,她偷了雷家堡的至寶,把玩之後,又隨手丟棄,當時還納悶為何雷家堡無人來追?原來是他幫她善後。也怪不得,那年她看青州知府的兒子仗勢行凶,強搶良家婦女,一氣之下,她費了他做男人的本錢,惹的那知府遍下通輯令,可後來不知為何,一夜之間,那些遍貼街頭巷尾的她的畫像又一夕之間無了蹤影,她以為是那知府良心發現,收回成命;還有那年,她誤食毒果,不幸一人昏倒在深山之中,卻又莫名醒來,當時她還慶幸自己命大,要知,那深山中常年野獸出沒;還有……還有很多,多得她數都數不清了,一直以為是她好運氣,上天庇佑,卻不曾想,原來是他一直在保護著她!

冷晴兒慢慢地走到床前,小臉滑下一絲清淚,帶著震驚,帶著心痛,小手輕輕撫上那蒼白如紙的臉,顫聲說;“為什麼?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