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珠看他情真意切,傻乎乎的樣子,不覺好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我答應你就是啦。”訥言聞言跳了起來,如獲至寶般的興奮的手舞足蹈,歡喜的說道:“大哥做主使兄弟得嚐所願,今生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大哥的成人之美。”呂棟笑道:“好啦,隻要你一心一意愛護珠兒,就算是對我的報答了。我給你們另建新居,落成之後跟母親選擇吉日為你們完婚。”訥言不覺涕淚交流,說道:“我與大哥萍水相逢,大哥對我真如親兄弟,恩重如山,如同再造。我實不知該怎麼報答大哥知遇之恩。”呂棟安慰一番,辭別了出來向母親說了。呂夫人自是滿心歡喜,說道:“你李娘到時候也一塊搬過去,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呂棟道:“就這麼定了。”
呂家在地方上也是名門望族,家資雄厚,一說買地建房鄉裏幫忙,一呼百應,未及多少事日新居建成,不僅屋宇壯麗雄偉,亭台樓閣一應俱全,院落花團錦簇,草木扶蘇,非是一般宅舍可相提並論。呂棟與母親請人選擇了吉日為他們舉辦了婚事。李婕看著女兒能夠放下過去,重新踏入婚姻的殿堂,欣慰之餘,就是有些愁思,每當她瞧見那個孩子的時候,就會想起張誌光。她對張誌光深惡痛絕,恨之入骨,愈來愈是不待見這個孩子,漸漸地在他們跟前說些張誌光的壞話。刺珠由此很是煩惱,又想訥言會不會介意養這個孩子,現在也許不會,以後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會不會呢?她愈來愈是在意訥言的感受,心思細密的留心著訥言的言談舉止,看有無端倪可尋。訥言一如既往地照舊愛護她,可是他愈是如此,她就愈是自慚形穢,直到有一天她發現懷了身孕,愈是愁苦,心想:“娘跟訥言不喜歡這個孩子,我該怎麼辦啊?”
呂棟對他們這些煩惱略有所聞,亦是一籌莫展。前方戰事打到了白熱化地步,燕王果然在寧王府內應的幫助下將寧王綁票,兼並了三衛外族精銳騎兵,實力驟增。忽一日,全真掌教趙誌誠跟宋誌義路過此地,聽說呂棟完婚,特留殘步備禮前來祝賀。呂棟跟他們寒暄過後,請來上官嫣跟召詩相見了,談笑甚歡,其樂融融。呂棟又說起李婕與刺珠等事,引得趙誌誠等人隨同過來相見,說些別後的近況。呂棟徑自從珠兒懷中抱著孩子與趙誌誠相見了,說起這是張誌光的遺孤。趙誌誠歎息一聲道:“誌光原本是一個孤兒,我全真教從小將他養大,視如己出。可歎他自作自受,遭了報應。我一見這個孩子就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可愛極了。”李婕將刺珠的煩惱說了。趙誌誠深有感慨,說道:“誌光的血肉原本也有我全真的一半,我就將這個孩子帶走,將他撫養成人,我全真責無旁貸。”李婕心下暗喜。至此,刺珠亦是無可奈何的了,她不想失去這個溫馨的家隻能這麼做。
趙誌誠臨走問起這個孩子起名了沒有。呂棟一怔道:“這個一直忙,妹妹也沒給起名。”趙誌誠道:“那就有勞少俠起一個名字吧。”李婕、刺珠、陸訥言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呂棟想一想道:“三弟一腳踏出全真,南下送劍受人蠱惑,誤入歧途,死不悔改終於將自己送上一條不歸路。我想三弟九泉之下有知,也會歡喜他有了骨肉,會懊悔不聽我勸回全真。這個孩子而今回全真也算是了了三弟的心願吧。這個孩子就取名叫張歸吧。再取一個字叫思源,讓他長大了懂得飲水思源,不要忘本,以免重蹈他爹的覆轍。”趙誌誠道:“張歸,張思源。好,這個名字好。”刺珠低聲哭訴道:“讓娘再抱抱你,歸兒。”從趙誌誠手中抱過孩子,她是好想親自撫養他長大成人,可是她不得以,不能為了他而失去這個來之不易的家,隻能心如刀割的忍痛割愛。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就是三年。上官嫣生下一女之後又懷孕生子,召詩生下一子。刺珠為陸訥言生下一個兒子,兩家自是皆大歡喜。這天聽說朱棣大軍長驅直入,勢如破竹,攻進南京奪取了帝位。宮中火起,建文帝朱允炆下落不明。朱棣凶殘暴戾的屠殺了一大批反對過他的異己。呂棟等人不勝唏噓。未數月,朱棣信守諾言,下詔為上官夕武平冤昭雪,昭告天下。傳到地方,上官嫣聞訊,喜極而泣。一家人都為她感到高興,向她祝賀。呂棟與她給父親設了衣冠塚,雙雙祭奠告慰亡靈了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