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不明白嗎？”老頭子的聲音很冷，冷到入骨的地步，就像是從九幽之下飄上來的一般。
張紀中顧不得那麼多，他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道：“請考官指示。”挺起的腰杆子微微彎了下去，他底氣有些不足。腦子在高速運轉，老頭子話裏有話，他細細回憶，再快速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十八名考生，麵口不是很生，似乎自己與他們有些眼熟，這種眼熟不是說共同作戰的眼熟，而是－－－－
蓮花？
忽然張紀中腦中閃過一幕：蓮花飛舞，漫天花香。於景不合的是，貪心的麵孔一張張浮現，最終與列隊的考生一一重合。
張紀中慌忙捂住了自己左手手腕的地方，那裏有一個明顯的傷痕，烏黑色的血液凝結，用手去摸，還隱隱作痛。
是他們－－－－張紀中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可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雙目低垂，再無膽量去望老頭子，心雖有不甘，但一切皆是自己招來的，他向老頭子鞠躬之後，便獨自離去，留下十八名考生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直到姬悲鴻走過來，兩名弟子再次催促才悻悻地退了下去。
烈火被夜風吹得劈啪作響，盤坐在地麵的二十一名考生，有些想明白的，暗自慶幸，有些不明所以的，也不敢東張西望，氣氛實在太緊張啊，呼吸都不敢來重的，隻有一個家夥還在對著另一個家夥瞪眼，仿佛大陣中的事情與他一分關係都沒有。
姬中平冷汗直下，在肖凡熱烈的眼光底下，他緊張無比，忽然聽到老頭子出言，他急忙抬頭，向肖凡努了努嘴，意思是：不是我不用心去想啊，考官訓話，我總得聽吧。肖凡狠狠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傳來信息：以後有你好看的。姬中平嚇得打了個冷戰。
不管了，扭頭避開肖凡的眼神。正襟危坐，一副入神的模樣。
“考核在於過程。”老頭子惜字如金，道出六個字後，急忙刹住，仿佛說錯了一般，便轉了話題，可是這幾個字給底下的許多人心靈上重重一擊。特別是姬中平，眼神閃過驚詫，這不是肖凡兄弟給自己灌輸的概念嗎？
這－－－－姬中平其實一點也不傻，能夠被姬家派出來參加考核，就說明了他在修煉上是頗有見地的。經老頭子再次點撥，他便立刻警醒了過來，考核在於過程。第二關的過程：遇蛇－－－－抵禦－－－－蓮花－－－－搶奪？一幕幕在腦中飛速掠過，他忽然想起了最後的一幕，與肖凡等人的議論，盧豐銘說佛經，楊柯說眾人神情有趣，肖凡則是直指眾人貪－婪。
貪－婪，原來症結在這裏。姬中平歎了口氣，想通了一切，忽然覺得自己好笨，居然將這茬給忘了。但是，也不能怪姬中平，實在是當時的情景太過緊張，心情根本就不能靜下來，更不要說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