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擔心的感覺。
原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傅雲深看向窗外,在窗戶的倒映之中,他看到自己的眼神仍帶著迷惘和不安。
“傅雲深?”時暮小聲喚著他。
傅雲深張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車子就在醫院門口停下。
他喉結上下翻滾兩番,把零錢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然後抱著時暮下了車。
工作日的醫院依舊人滿為患,穿著校服又眉眼出色的傅雲深很快吸引了眾人注意,尤其他懷裏還抱著時暮。
感受著那不斷飄過來的視線,時暮不好意思的拍拍傅雲深肩膀,“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能走。”
“你好,請問有什麼幫助嗎?”一位護士走了過來。
傅雲深抱緊時暮,忙說:“她受傷了。”
護士左右看著時暮,笑容溫柔:“請問是什麼傷?”
什麼傷……?
傅雲深一臉茫然,他太急了,壓根沒來得及問,半垂下眸:“你哪兒受傷了?”
護士沒忍住,捂住嘴偷偷笑著。
時暮整張臉都快燒著了,尷尬道:“我膝蓋、膝蓋摔傷了。”
護士了然點點頭,和傅雲深說:“你先去掛號繳費,這位同學就交給我們了。”
傅雲深不放心看了她一眼後,把人放在了擔架上。
時暮接受著醫生檢查,傅雲深跑上跑下交著各項手續費用,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主治大夫把X片遞給傅雲深後,低頭填寫病曆單:“軟組織挫傷,不算太嚴重,好好休養兩到三周,開的外用藥每天噴上,洗澡的時候注意些,別進水感染了,你拿著這個去開藥。”
傅雲深接過單子,胡亂擦了把額頭的汗水,“不用住院嗎?”
“不用,包紮好回去靜養著,控製一下飲食,不要吃腥辣煙酒,到時候再過來複診。”
傅雲深認真聽著,全部都記在了心裏,道聲謝後,轉身去拿藥。
看著少年再次遠走的背影,護士彎腰在時暮耳邊打趣:“這個男生是不是你小男朋友呀?他好關心你哦。”
時暮一怔,急忙擺手:“姐姐你別亂說,我們是兄弟。”
護士小姐掩麵笑著,眼神很是意味深長,時暮害怕越解釋越亂,摸了摸鼻子乖乖讓他們處理傷口。這時時暮才想起跑出來都沒和老黃他們說一聲,急忙掏出手機往過發了條信息。
結束完檢查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她膝蓋纏著厚厚一層白紗,行走略顯困難。
出了醫院大廳,看著那不算長的台階,傅雲深緩緩在時暮麵前蹲下。
時暮語氣茫然:“幹嘛?”
少年聲音冷冷:“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
時暮話音剛落,就被強行拉上了那不算寬厚的後背。
傅雲深臂膀有力,身上跑出了淺淺汗味,她嗅了嗅,莫名紅了耳根子。
時暮上下唇微張,呢喃道:“那……我幫你拿藥。”
說著,把傅雲深手上的藥袋子勾了過來,她拿著藥,下巴慢慢擱在了少年肩頭,他骨頭很硬,硌的下巴很疼。
寂靜中,時暮聽到突兀一陣響動,響動是從傅雲深肚子裏傳來的,微微愣了下後,視線落了過來。
少年抿唇,臉紅了,不知是曬的,還是羞的。
時暮眨眨眼:“你餓啦?”
傅雲深:“好像。”
好像……
他明明就是餓了。
時暮環顧一周,醫院附近有不少餐廳,然而現在是高峰期,就算去了估計也沒有位置,於是說:“要不我給你做糖醋排骨?”
“不用。”傅雲深把人往上拖了拖,在馬路前停下,來回張望著空車。
終於攔到一輛,傅雲深小心把人放進去,坐在了她跟前,長呼口氣說:“回家我給你做。”
時暮咦了聲,“你會做?”
傅雲深依舊冷著眉眼,“會,不會可以學。”
時暮依舊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還真是稀奇,不染煙火氣的臭腳大佬竟然要學做飯,想到他圍著圍裙和廚房交纏的畫麵,時暮內心湧出幾許愉悅,不由隱隱多了幾分期待。
“成吧,你想做就做,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提前點一份外賣。”
聽她這樣說,傅雲深不滿鼓起了腮幫。
車子駛向的位置是傅雲深家裏,時暮皺皺眉,“能不能回我家?我不想去你那兒。”
傅雲深瞥向她:“回你那兒我睡哪兒?”
時暮;??
傅雲深冷笑聲:“不然你一個人照顧自己?”
時暮:“……我又沒殘疾。”
他輕哼著別開頭。
時暮依舊固執道:“反正我不去你那兒。”
“成吧。”傅雲深和司機說,“掉頭,去東城23號胡同。”
正當時暮鬆了口氣時,眼前少年笑的促狹:“去你那兒,我和你睡。”
時暮:“……”
“好了,我們可以談另外一件事了。”少年恢複了以往沉著的語氣。
時暮戰戰兢兢抬起頭,“什、什麼事?”
他笑著,眼神深沉了不少:“你這傷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