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繼續睡了,你聽話啊。”

“嗯。”

不放心看了他一眼後,時暮重回了臥室。

夜,寂靜無聲。

時黎再次飄了出去,穿過人海,穿過車流,最後抵達到了他的家裏,家裏隻有一盞燈亮著,像是在這無邊黑暗中點燃的火柴,光源微弱又渺小。

時黎飄入了進去。

時父跪在奶奶遺照前,短短幾天便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

他麵前放了一隻碗,看著遺照,時父開口:“媽,我當初應該聽你的,我不應該把時暮接回來的。現在時蓉殘廢了,你兒媳被害的精神不正常了,你最愛的……最愛的小黎也死了。”說到這兒,時父低頭啜泣出聲。

時黎冷生生看著。

時父擦幹淨眼淚,“警方那邊找不出證據,沒辦法抓時暮,現在隻有我能給你們討一個公道,可是、可是時暮畢竟是我女兒,血濃於水。媽,你要是在,就幫我定定注意,如果你讓我去給你們報仇,就敲三下碗,要是讓我放棄,讓我算了,就敲一下碗。”

說完,時父滿是期待望著那遺照。

時黎目光沉了沉,走近幾步蹲下,修長的指尖輕輕敲響瓷碗。

一。

隻有一下。

時父眼神裏的光亮了下後,又暗了。

“媽,小黎這輩子命苦,什麼好處都沒有撈著,從小到大光顧著吃藥了,想想吧,他這走了倒也挺好,可兒子心裏不甘心,不甘心……”時父狠狠捶著胸口,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掉。

時黎抿唇看著父親。

這家裏,父親害怕母親,害怕奶奶,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一旦發生點什麼事兒,他就拿不定主意,所有決定都聽奶奶和媽媽的。

時黎一直覺得父親心裏還是有時暮的,一直在想,如果時父稍微為時暮說句話,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他錯了。

他對時暮沒有恨,也絕對沒有過愛,所以才沉默,才當沒看見。

時父緩了緩神,說:“明天我把您和時黎一起下葬了,您放心,兒子會挺過來的。”

時黎起身,獨自到了那小閣樓。

閣樓淩亂,地上滿是血跡,符紙被風擰碎到地上,月光映照之中,透露出幾分恐怖來。

他拉開椅子坐下,吹去桌上灰塵,手指輕輕撫著時暮曾落在上麵的字跡。

[如果人間留不住我,不如把憂愁帶給月亮。]

時黎勾唇,笑的比月光輕柔,他控製著桌上小刀,慢慢在上麵刻字:

[它將悲傷化作細雨裏洗過的太陽,贈你一輪永恒驕陽。]

刀子放下,出門,時黎又去醫院最後看了眼時蓉和母親,她們安睡著,就是不知道醒來時是否像現在這樣安穩。

從醫院離開,時黎心中再無留戀。

*

夜幕深深,時黎飄著回家,樓上遇到幾隻女鬼和他要墓地號,他沒搭理,他還沒埋呢,哪來的什麼墓地號,就算有也不對。

“小哥,我家在XX墓園,我還有貓呢,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啊?”

“那我繼續睡了,你聽話啊。”

“嗯。”

不放心看了他一眼後,時暮重回了臥室。

夜,寂靜無聲。

時黎再次飄了出去,穿過人海,穿過車流,最後抵達到了他的家裏,家裏隻有一盞燈亮著,像是在這無邊黑暗中點燃的火柴,光源微弱又渺小。

時黎飄入了進去。

時父跪在奶奶遺照前,短短幾天便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