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時暮沒有喉結……”

“她、她還白,女孩兒都沒這麼白的。”

“她還戴著那個東西,哎呀羞死人了,正常人誰會戴那種東西嗎?”

“她剛和傅雲深在台上這樣那樣,好奇怪哦。”

“不過時暮真好看……”

“是啊,她真好看……”

話題一轉,全班同學又開始沉浸在時暮的美色之下。

在這無比混亂的局麵之中,有人遠遠過來喊了一嗓子:“傅雲深,教導主任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該來的還是來了。

傅雲深脫了鬥篷,指骨分明的大手揉亂了一頭碎發,睨了時暮一眼後,轉身向教導主任室走去,時暮愣了愣,著急跟上。

見他們兩人都走了,原本準備上台的周植也不幹了,撂下耳麥跟了上去。

同學在後麵喊:“周植你嘛去?”

周植頭也沒回的:“找我兄弟!”

跑出禮堂,周植氣喘籲籲打給了夏航一,聲音急促:“老夏,到了現在我也不瞞著你了,其實時暮是個女的,我尋思你這剛進城也沒見過啥大世麵,這事兒對你來說實在太刺激了,就一直沒說。可現在兄弟有難了,我們不能不去救啊。”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周植一股腦把知道的全抖摟了出去。死守秘密兩天的周植在說完這段話後瞬間額舒坦了,天知道他這個話癆能憋這麼久有多難過。

還坐在觀眾席內的夏航一瞳孔張大,半天緩過神後,呆呆說:“你知道了?”

周植:“廢話,我要是不知道會和你說嗎。”不對啊,這話問的不對啊,難不成……

周植吞咽口唾沫,縮到牆角小聲翼翼問:“難不成,老夏你……”

夏航一突然淡定了,回:“那天晚上我都聽到了,害怕你接受不了就一直沒說。”

隔著電話,兩方都沉默了。

夏航一深吸口氣,“你現在在哪兒呢?”

周植說:“深哥他們被叫去教導主任室了,我準備過去。”

夏航一:“那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過去。”

電話掛斷,夏航一拉著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貝靈離開了禮堂。

他環顧四周,緩緩把貝靈逼到了角落裏。

在一臉肅穆的夏航一麵前,貝靈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她仰著頭,戰戰兢兢,“怎、怎麼了嗎?”

夏航一摘去眼鏡,露出的睡鳳眼認真又好看。

貝靈眼神光閃了閃,後背完全貼上了牆,她手指攥緊,心猿意馬:難不成、難不成夏航一要和她告白了?那可不行,她起碼要等上大學才能談戀愛。可是……可是她又挺喜歡夏航一的,夏航一對她很有耐性,講的故事也好聽,做的飯也好吃。

要不就答應了吧?

貝靈鼓足勇氣望向夏航一,紅著耳根說:“航一哥,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不過等我大學畢業才能和你接吻。”他們現在還是學生,原則性問題不能丟。

夏航一:?

夏航一有些茫然的:“你再說什麼呢?”

貝靈怔了下,弱生生的:“你不是和我告白嗎?”

告白?

夏航一過來隻是想告訴她時暮那件事,免得到時候曝光出來她難以承受,事先知道也好有個緩衝,結果……結果就莫名其妙被告白了。

看著臉上寫滿失落的小姑娘,夏航一心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喜悅。

伸手撓了撓頭,向來淡定的他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用了一分鍾整理好心情後,夏航一挺直腰杆,垂眸注視著她:“如果我現在和你告白,你、你還會答應嗎?”

貝靈低頭攪動著蔥白的手指,漫長的幾秒鍾後,輕輕點了點頭,額前的劉海隨著動作搖晃著。

夏航一眼神亮了下,又很快恢複平靜:“不過,不過我大學畢業可能會回去繼承家業,你也知道,我們家除了幾百畝地幾百個養殖場就剩下趕屍這個行業了,趕屍又苦又累賺的還少,你會嫌棄我嗎?”

貝靈用力搖了搖頭,杏兒眼靈動閃亮:“我大學準備學設計,服裝設計很掙錢的,我可以養你。”

夏航一低低笑了兩聲:“那倒是不用,實在不行我就做些別的,不會讓你吃苦的。”

貝靈又臉蛋紅紅的垂下了小腦袋。

尷尬的沉默過後,貝靈抬起頭:“那你找我是幹什麼的?”

夏航一一個激靈,猛然想起被遺漏的最重要的事。

一把抓起貝靈的手,目光直直對著她清澈的雙眸,雖然於心不忍,夏航一還是說了:“過了今天,這件事可能就瞞不住了,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告訴你。”

夏航一這幅模樣讓貝靈慌了。

難不成……夏航一得了癌症?快死了?

“時暮女扮男裝混進男寢,你喜歡的時暮一直都是女的,但是你要相信,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校領導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這種時刻我們一定要站在時暮身邊,可以嗎?”

“啊,原來是這個事啊。”貝靈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伸手拍了拍胸口,“嚇死我啦,我還以為你得絕症了,弄得人緊張兮兮的。”

貝靈這態度倒是出乎夏航一預料了,難不成……

貝靈一臉從容:“我知道啊。”

夏航一愣怔:“什麼時候?”

貝靈下巴微揚,和個小驕傲似的說:“那可就早了。”

……?

所以瞞過來瞞過去,一夥人都知道了?!

*

此刻。

傅雲深和時暮已經來到了教導主任處。

辦公室內,氣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