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幫時暮想著辦法,本來還有些擔憂的時暮在此時突然就輕鬆了,甚至有些喜悅。
她晃動著椅子,唇角咧開一抹好看的弧度,聲音輕輕地:“我騙了你們這麼久,你們就不生氣呀?”
周植說:“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挺意外的,好好一哥們兒成了娘們,怎麼想怎麼不真實,和做夢一樣。”再想到時暮看過他果體還談論過片兒裏女主角的身材,甚至夏天時晃著丁兒比大小,周植瞬間羞恥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哦不,他想直接給自個兒辦個葬禮。
周植越想越怕,急忙扯住傅雲深袖子賣慘:“深哥,都說不知者無罪,我對暮哥沒啥其他想法,之前都是打鬧著玩兒的,你可別和我秋後算賬啊。”
傅雲深冷冷凝望著他:“我有這麼小心眼?”
在場三人對視幾眼,默契點頭。
周植:“我上次不小心翻了你筆記本,半年前老夏往你飯裏丟蟲子那事兒你都記著您。”
夏航一一怔,忙說:“不是我丟的,我頂多往你牙膏裏擠過芥末。”
傅雲深臉色鐵青,一手一個扯過兩人,咬牙切齒道:“別驢我,那段時間天天有人往我飯裏丟蟲子,除了你們還有誰?”
此時,一直充當背景板的時暮弱生生舉起了手:“我、我丟的。”
傅雲深盯了她兩眼後:“……操。”
時暮搓著手手一臉無辜:“我、我原本想丟給周植的,可是你每次都能巧妙選中有問題的餐盒,怨不得我。”
周植懵了下:“我?”
時暮:“你他媽每天睡覺打呼嚕,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想想都生氣,周植那呼嚕還是季節性的,冬天沒有,天氣越熱呼嚕聲越大,和打雷一樣,聽著人腦袋都大了,時暮睡不好脾氣躁,往他身上使了不少惡作劇,可這小子傻乎乎的,至今都沒覺察。
又是一陣短暫沉默。
時暮本來以為周植生氣了,哪成想那小子直接耷拉下了臉,眼眶都紅了一圈,哽咽著嗓音:“暮哥,你要是走了,就再也沒人往飯裏丟蟲子了,我要是被深哥打了,都不知道找誰說理。還有啊,我膽子小,鬼來找我,再也沒靠山了……”
他難過,低頭抹了把眼淚。
時暮怔怔看他,心裏突然也有些泛酸。
毫無疑問的,她是為了任務過來的,任務目標從始至終隻有傅雲深一個人;也是毫無疑問的,她在這裏結識了好兄弟,好哥們,他們感情是真的,所有經曆過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時暮心心念念隻想著回家,可在這寒冷冬日中,在這小小的宿舍中,被朋友包圍其中的時暮猶豫了。
若有一日任務完成,係統送她重返現實,她還願意嗎?
現實裏,她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獨自守著仇恨度過一生,那會是她想要的嗎?
“暮哥……”周植看著她,滿臉的淚水,“你答應我,你別走……”
她喉間動了動,死死攥著拳頭說不出一句話。
夏航一小心看了時暮一眼,抽出紙巾胡亂的擦著他臉上的淚水,“別哭了,這不都想辦法呢。”他起身,順手攬起周植,帶著他離開宿舍平複心情,順便把空間留給了時暮和傅雲深。
宿舍內,日光清冷。
傅雲深懶懶靠著椅背,垂眸斂目,表情平靜。
時暮趴在桌上,表情靡靡,未做言語。
他深吸口氣,眼瞼抬起,深邃眸光定定落在時暮臉上。
她臉蛋上的妝容未卸,陽光照耀下的皮膚愈發顯得通透白皙,傅雲深指尖顫顫,沒有忍住的輕輕撫上了她的臉。
時暮不由瞪大眼,那騷擾的觸感有些想讓人逃避,最終還是沒有躲開。
“如果學校讓你退學,你準備去哪兒?”他問,眉眼柔和。
時暮咬咬唇,神情中滿是促狹,“我又沒本事又沒錢,不如你養我啊。”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卻聽他道:“好。”
時暮笑意收斂,伸手握住了他溫熱的指尖,用力握緊,“傅雲深,你為什麼喜歡我?”
他那眼睛倒映著她的臉頰,眼神閃爍間,他緩緩開口:“我不想喜歡你的,可是你太沒臉沒皮了。”
“……你是再罵我嗎?”
傅雲深沉聲:“我明明是在誇你。”
時暮努了下嘴,鬆開手再一次趴回到了桌上。
傅雲深把椅子往過拉了拉,挨緊後,學著她的樣子趴了上去,麵對著麵,眼對著眼,距離很近,鼻尖都貼到了一起。
“我喜歡你不需要什麼理由的,隻是我很怕……”他好看的唇角上勾著,脆弱卻溢出眼角,“很怕你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