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介在饑餓與孤獨中,蜷縮在一個山洞裏,一縮便是數日。傷口愈合得很緩慢,這一戰他流失的靈力實在太多了。時間越長,他越虛弱,這幾天已經開始有些頭暈目眩。他盡可能心平氣和地麵對這一切,畢竟,焦躁派不上用場。以往做醫生時的急救經驗現在根本幫不到他,這裏一片荒蕪,他能做的,現在看來,大概隻有等死了。
隻是遇到基力安級別的大虛,他也許就玩完了。
哪怕隻有幾個隊員……他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清之介拄著刀站在洞口,陰慘的天空下,虛圈一如既往的死寂。灰色大漠中沒有任何移動的物體。
遠處拔地而起的建築,大概就是虛夜宮了吧。
他沉思一陣,還是向前邁去,至少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清之介在外圈徘徊幾日,斬殺的低級虛也不少,卻始終沒能找到任何的通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保險起見,隻能用虛的屍體做偽裝,混跡在外圈,避免與內圈的大虛交戰。清之介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於靜靈庭會派出援軍,否則,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淪為虛的餌料了。
清之介忽然想到了流魂街的魂魄,那些貧民,平時過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日子吧。最終隻能在悲慘中帶著絕望死去。不行……他絕對不能這樣死了,絕對不能。他的求生欲從沒有如此強烈過,強烈得顛覆了他自己的理智與冷靜,迫切地想要找尋出路。他甚至於動過吃屍體的念頭,最終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饑餓感。但隨著身體和精神狀況的日趨惡化,他偶爾會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屬於自己,而是被什麼給附體了。
他拄著刀踉蹌而行,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內圈,身邊突現三股強勁的靈壓,都是至少在亞丘卡斯級別的大虛。
“就是你殺掉了巴克魯嗎?”其中一隻發問。
“什麼嘛,這家夥看起來根本不能打。”
清之介的意識有些模糊,他迫使自己站著,大有搖搖欲墜之勢。一隻大虛突然衝到他麵前,對著他的腹部便是重重一記叩擊。肋骨碎裂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清之介雙眼無神,最終不支,頹然跪倒。
“唔啊……”口中除了血腥沒有其他的味道,奇怪的是這股血腥味竟然讓他有些興奮,清之介意識到自己的失常,盱目圓睜,不可能,這股靈壓……
“切,垃圾。”
“應該會很美味吧。”
又一記重擊,清之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但此時肉體上的痛苦對他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內心兩麵的對峙糾葛讓他備受煎熬。那是誰?為什麼會同時占有他的身體?
清之介想要撐起身體,卻被一隻腳踩回去。三隻大虛的輪番攻擊終於將他的最後一點意誌打垮,他感覺到了解脫,身體不再有任何感覺。
結束……了……麼?
“嗷——”
靈壓突破清之介的軀殼,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強大能量,將三隻亞丘卡斯逼退到一旁。
那是……什麼樣的力量。
“埃斯佩克,往後退!”
貓女形態的亞丘卡斯聽到呼喚之後訝然往上看去,一道虛閃從煙塵中飛射出來,她被強大的靈壓抑製得不能動彈,呆楞地望著那個方向。
什麼啊!
怎麼可能……
“埃斯佩克!!!”
“砰——”
碎石震出很遠,等到煙塵徹底散去,那隻亞丘卡斯已經魂飛魄散了,連渣渣都不剩。同時顯露出來的,還有一改先前麵貌的北條清之介。
剩下的兩頭亞丘卡斯錯愕地看著他,甚至於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死神變成了虛,還是實力起碼在瓦史托德的大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