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累了,先休息下,回去叫子旭替我上藥就好,來,本王身邊來。”玄昂沒有抓著機會羞辱捉弄自己而是望著自己溫柔一笑把手伸來邀請自己,眼中還帶著少有的柔和。
定然是傷口裂開了,煙柳當下眉心擰在一起,憂色更深。
“先讓我幫你看看!”煙柳跪在他麵前嚴肅地,“你不脫我幫你脫!”見他看著自己卻不想搭理,說著將手裏的東西一放,已經動起手來。
玄昂一把握住了煙柳的手,“本王說不用了,愛妃天姿國色,本王要是心生邪念可就不好了。”玄昂直視煙柳,說著還帶著幾許邪魅,冷冷笑了笑然後推開煙柳。
煙柳一時沒有防備,雙手撐在跪著的軟榻上,玄昂的臉上不免閃過一絲驚慌隻是煙柳抬眼的時候卻低眉,再不去看煙柳。
煙柳想著他是病人不跟她計較。倔強起來繼續解。
玄昂怔怔看著她,突然就扯了煙柳一把,煙柳一下子就要往玄昂身上栽去,另一隻沒有被握著的手一下子支撐在玄昂的胸口。
玄昂顯然被自己弄得撞到車身上吃痛了一下。煙柳一陣驚慌,趕忙要退開,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似地,一把攬過煙柳纖腰,把她抵在邊上的車壁上,讓煙柳根本無處可退就禁錮在自己身下。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當真有吃了她的衝動?
煙柳看著無端忽然之間變的暴虐戾氣重重的玄昂,也許是覺得有些委屈,也許是看著這樣的玄昂好像看見了另一個和他一眼孤獨著不肯也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人,煙柳這樣定定看著玄昂,然後一滴淚就這樣滑了下來。
又剛好滴落在玄昂的手背上,玄昂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慣用的眼淚很靈,至少每次那滴眼淚掉落下自己的心莫名地就跟著揪了起來。
玄昂放棄嚇唬她的想法鬆開她,然後頹然靠在車壁上閉目,眼下他已經沒什麼力氣。
煙柳確定他隻是在自己麵前逞強,他現在的樣子就和俊毅還有扶桑每次受傷回來的時候一樣,明明已經沒了力氣,可即便隻是這樣坐著也是正襟危坐,不肯泄露半點破綻。
“本王如何相信你??”他閉目淡淡地說,繼而泛起一抹苦笑。“你看見了嗎,皇宮裏到處都是裝作自己最親密的人卻用最狠毒的方式來淩遲彼此的人,本王也是!”
煙柳望著唇邊還浮現著自嘲的笑意的玄昂,是啊,這樣的男子怎麼會不孤獨,即便他無心和太子爭這皇位,他雖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卻大概從來沒想過要自己為王為君,否則他不會這樣刻意毀去自己堪當天子的形象,他這麼做分明是他親自斬斷了他人將皇冠給自己送上的路。隻是他滿心滿意打天下,為他的王打也為將來的王……太子打,可太子卻害怕自己謀他本無心要的朝篡他本無心要的位。
“煙柳隻是一介弱女子罷了,所求的無非隻是父兄安好,榮華富貴,當今天下西王雖隻是個擁有一支玄甲軍的王爺,可西王勾勾小手指就能令四方都聞風喪膽,西王在天下人麵前求娶煙柳至少現在給煙柳的家人做了最強大的後盾,煙柳不會自取滅亡;至於榮華富貴,當今天下有誰比過西王尊貴,隻怕做皇帝也不如西王逍遙自在。眼下煙柳就好比是王爺樹蔭下庇佑的一株小草,全然依附王爺的榮辱和施舍生存,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說煙柳會怎麼選?”
“愛妃當真好狠的心!”玄昂輕笑,外麵有多少人等著奉承巴結自己,又有多少女子等著自己臨幸,她難道就不會和他們一樣學得聰明些,哪怕隻是換個委婉些的方式討好下自己也好,偏偏把什麼事看得比誰都透徹卻寧可硬著骨頭到折斷也不肯低頭一次。
“不過至少現在本王確信即便你不是什麼好人也非被人安插在本王身邊的眼線,再過一會就要到王府門口了,替本王換藥更衣吧。”他懶懶一笑,此刻玄昂正單膝曲著雙手肘支撐著靠在馬車沙發式扶手上等著煙柳替自己更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