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幫我約沈博文。”
朱文不知道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還是覺得意外,竟然再次重複的問了一句:“您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沈博文見麵。”
朱文說:“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回答他,從桌上提起包便出了這間飯店。
第二天,我和沈博文坐在上次約見的包廂,沈博文臉上多少帶著意思得意之色,他說:“我早跟你說過,沈柏騰不會放過你,如果你早和我合作,何必等到現在星輝兩麵受難?”
我說:“現在合作還來得及嗎?”
沈博文本來有些得意的臉,稍微顯得有些遲鈍的看向我,他掏了掏耳朵問:“你說什麼?”
我說:“不是要合作嗎?”
沈博文手從耳朵上拿了下來,他哈哈大笑說:“怎麼突然間想清楚了?”
我說:“既然沈柏騰這麼狠,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沈博文為我碗內夾了一些菜,他數:“你早說嘛,所以有些事情應該早做決定才好,他一向都是錙銖必較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別人呢。”
我說:“好了,我廢話不和你多說了,你隻需要告訴我該做什麼便可以。”
沈博文正色說:“很簡單,按照我上次說的,通過你們公司發一份曲敏敏被強奸的官方公告,並且讓曲敏敏的經紀人來作證曲敏敏確實是被沈柏騰迷奸這件事情,總之曲敏敏是否被沈柏騰迷奸,星輝是最清楚的,隻要你們出來說這件事情,可信度自然就會大大增加,沈柏騰要想洗脫難於上青天。”
我說:“我必須要求見曲敏敏本人,而且你必須為我們公司度過現在的困境。”
沈博文為難的說:“這……”
我笑著說:“怎麼?沈董?讓人配合卻不配合我們,你知道作偽證的危險嗎?我雖然恨沈柏騰,可並不代表,我會拿公司或者拿我自己的命去賭啊,怎麼說,沈董事長現在也該給我一點甜頭,才讓我心服口服,好為你去辦這件事吧?”
沈博文聽我這樣,隻能開口說:“當然,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們公司現在的狀況我會努力為你們改善,不過見曲敏敏這件事情我沒辦法答應你。”
我說:“你不答應我,我怎麼知道你們這個劇本是怎麼唱的?到時候一堆記者跑來我們公司來追問我這些事情,如果回答出漏洞,被有心人給抓到了,到時候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我換了一個坐的姿勢說:“當然如果你能夠給我一個詳細甚至勝過讓我和當事人交流更為仔細的劇本,不和曲敏敏見麵我也無所謂,你自己考慮吧。”
沈博文似乎也知道利弊,並沒有大冒險,而是開口說:“好,我會讓你和曲敏敏進行交流,到時候她會將事情的經過和你描述一片,希望你能夠聽仔細,別到時候被記者追問時,或者需要你上庭作證時,證詞這方麵出現一些自相矛盾的漏洞,畢竟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我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落在桌上一隻花瓶內的康乃馨上,幽幽的說:“你放心,這也關乎我的安慰,我自然會謹慎行事,沈柏騰竟然敢陰我,那也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沈博文見我臉上的神色,滿意的笑了笑說:“行,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記得把曲敏敏的經紀人給帶上。”
我說:“什麼時候見麵?”
沈博文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說:“沒時間了,這個案子還有四天就開庭,明天晚上十點我會帶曲敏敏來這裏見你。”
我說:“好。”
過了一夜後,果然第二天夜晚沈博文便把曲敏敏待過來見我,我當時帶著肖景華。
曲敏敏神色看上去還算良好,不知道她是為了讓這場戲有逼真效果還是怎麼,神色竟然無比淒然,和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有很大區別,她也瘦了不少,眼神看上去非常憂鬱,她看到我和肖景華後,臉色有些白,不過還有氣無力的喚了一句潘總,和肖姐。
之後便沉默不語的坐在那裏。
我和肖景華看到她的狀況非常費解,大約都沒想到這戲竟然會逼真到如此,曲敏敏那神色真跟被迷奸了沒什麼區別。
曲敏敏畢竟是肖景華從學校裏麵挑選出來的,和她關係也比較好,見她這模樣,也難免關心的問了一句:“敏敏,你怎麼了?”
曲敏敏搖頭說:“沒事。”
簡單的兩個字,和以前的開朗天真相比,可謂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我和肖景華都看出來,曲敏敏不是裝的,她現在的情緒是自然流露,沒有半分假。
沈博文的助理笑著走上來解釋說:“因為這段時間,敏敏因為官司的事情,而累到不行,所以人也生了一場小感冒,不過並不礙事,相信過幾天就會複原。”
我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開始吧。”
坐在曲敏敏不遠處的沈博文看了曲敏敏一眼說:“好了,開始和你們潘總還有你的經紀人描述一下經過吧。”
曲敏敏聽到沈博文的話,點點頭,然後語氣沒有起伏的我和們描述當時沈柏騰對她下手的經過,劇本內容非常普遍也非常簡單,不過是外麵常年報道女明星被女富豪強奸的一些必經的過程。
陪酒吃飯,半夜後,曲敏敏因為被灌太多酒,被沈柏騰帶入酒店,並且在她不省人事強奸了她。
三言兩語並沒有太過詳細的內容,隻有沈博文的助理在後麵重點的補充說曲敏敏被強奸後的事情。
劇情的內容是,曲敏敏早上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人侵犯,當時情急之下趁沈柏騰還在熟睡中,迅速從酒店逃跑出來,因為慌張中忘記留證據了,她在自己公寓內躲了一天後,才跟她的經紀人聯係,因為過了一天身上也碰過了水,證據早已經被銷毀,經紀人無奈之下隻能對她身上在迷奸過程中所留下的淤青和痕跡拍下照片作為證據,在經過了非常激烈的自我掙紮,她決定為自己維權,狀告迷奸她的沈柏騰。
沈博文對於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備而來,因為他的助理都將細節補充得非常清楚,比如當我們知道曲敏敏被迷奸時的心裏和反應,還有我們當時勸曲敏敏的話,都做了詳細的功課也描述了詳細的過程和細節。
我和肖景華坐在一旁聽著沉默不語,這劇本全部對完後,坐在那兒一直沒吭聲眼神放空的曲敏敏忽然間淚流滿麵,明顯她現在情緒很低落。
肖景華看到後,關切的拍了拍她肩膀問:“敏敏,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沈博文的助理再次進行介入說:“不好意思,敏敏是害怕,還有四天就要開庭了,她剛才過來的時候還哭了一回呢。”沈博文的助理看向曲敏敏問:“敏敏,你說是不是?”
曲敏敏隻能捂著唇小聲的嗯了一聲,很明顯,對於沈博文助理的解釋認同得很不情不願。
肖景華從包內拿出一顆糖給她說:“你別哭了,別害怕,這事情隻要我們配合好,就不會有事的,你吃顆糖。”
在曲敏敏要去接肖景華遞給她的那顆糖時,沈博文的助理剛想代替她去接,我在一旁說:“敏敏平時有個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吃顆糖,所以肖姐都會經常備著,對她有鎮定的作用。”
沈博文的助理看了沈博文一眼,沈博文想了想點了點頭,他的助理也隻能縮回了手,肖姐將糖放到她手上說:“吃吧,吃一顆就沒事了。”
曲敏敏咬唇遲疑的看了肖姐一眼,不過她最終還是伸出手拿了,並且將糖紙給剝開,含在了嘴裏。
我們之後也沒有人再管曲敏敏,我和肖景華繼續問著沈博文的助理一些細節問題,比如該怎麼回答媒體最為妥當,肖姐是否要出庭作證。
商量了有半個小時時,本來坐在那兒依舊神色幽幽的曲敏敏忽然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下。
我和肖姐發現了她的異樣,開口問她怎麼了。
她滿頭大汗的模樣似乎很難受,嘶啞著嗓音艱難的和我們說:“我肚子有點疼。”
肖姐衝上去便對她進行檢查。
沈博文皺著眉頭看向曲敏敏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又略帶懷疑的看向我說:“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他又再次看向地下那張糖果的包裝紙。
這時肖景華伸出手在曲敏敏先前坐過的椅子上摸了摸,她指尖是猩紅色的血,肖景華說:“她來月事了,隻是普通的經痛。”
便問曲敏敏有沒有帶衛生巾之內的東西,曲敏敏咬著唇說:“沒有。”
我對沈博文說:“你們在這裏等等行嗎?”
沈博文說:“你要做什麼?”
我說:“人家來月經,你說要做什麼?難道你們帶她去買衛生巾嗎?還是說你們知道她用多大的,用多少厘米的,習慣用哪種款式的?還有緩解痛經的藥?”
沈博文見我說到這些,身為男人的他自然是不懂,便隻能說:“你們去買,讓她在這裏等你。”
我說:“買衛生巾都要本人親自去挑選,我們也不知道她要用什麼型號的。”
沈博文問:“衛生巾還要選型號?”
我說:“像你們男人買避孕套要選大小款,和持久性或者清香型是一個道理。”
就在這時沈博文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提醒,很明顯是一通非常重要的電話,因為他眉頭皺了起來,沈博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手機一眼,最終對我說:“我在這裏等你們,給你們十分鍾,立馬回來。”
我說:“好。”
他又派了一個人跟著我們,我和肖景華扶著曲敏敏出了南苑去聊附近的商場,在商場內迅速挑選了一款衛生巾,在要公共廁所要進行更換時,我擋住了沈博文的保鏢,那保鏢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說:“你難道要看女人換衛生巾嗎?不會這麼重口味加變態吧?”
那保鏢看了我一眼,白了我一眼,便幹脆走遠了一些,畢竟這是女廁所門口。
我笑了笑轉身進了女廁所,到達裏麵後我對肖景華使了一個眼色,肖景華立馬明白,對捂著肚子蹲在那兒的曲敏敏說:“剛才那顆糖內的藥隻是催了你的月經來了而已,痛經是難免的,你不用擔心,現在時間緊急,敏敏,肖姐問你一句話,你就要回答我一句話,必須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