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黃河水,巍巍南兵山。
半陰半陽的天,一臉殺氣的人。
“扔下去!”李世民整個人透著陰冷。
讓立於一旁的徐茂公都一陣膽寒,更何況是孔德昭這類的書生,早已嚇得癱軟在地,毫無生氣地被人舉起自高台上直接扔進滾滾的黃河水。
“令,宇文欽率五百人打掃,其餘人即刻回關。”李世民邊說邊走下高台。
明明打了場勝仗,眾人見李世民一臉凝重,陰冷得掛了霜般,誰也不敢多做停留,黑壓壓的玄甲軍一股腦地返回虎牢關。
“羅少將軍,不知你父羅將軍現在何處?”李世民問。
“回秦王,想來應該在洺州。”羅成如實回答。
“少將軍,本王給你三千兵馬,今日午後你立刻起程前往與羅藝羅老將軍兵合一處,趕往葦澤關。還請少將軍跟羅老將軍講,竇建德無論生死,誰擒的誰是我大唐頭等功臣。”
“末將領命。”羅成領令而出。
“史大奈,明日一早,你率五百兵士押劉黑闥的囚車趕往洛陽大營,許洛仁留守武牢關,其餘人各自回去準備,吃過午飯隨本王回洛陽。”
李世民一揮手,多餘的話一句不說,不怒自威,眾人立刻退出。
正午時分,李世民帶上幾員大將,百餘兵士從虎牢關飛奔而出,直奔洛陽方向而去。
秦瓊剛到洛陽時就已聽到潞州謀反的消息。李元吉立刻派殷開山帶五千兵馬與秦瓊一同前往潞州平叛。秦瓊心急,讓殷開山殿後,自己帶了一千急行軍先行趕往。
如此不眠不休,馬上吃馬上睡,終到了潞州的長子。此時翟長孫與蘇定方戰鬥正酣,各有勝負,潞州各縣也收了近半,隻是翟長孫的軍隊也是損失慘重。
“郭興武不足為懼,隻那蘇烈蘇定方帶兵頗有一套,若不是這裏的人有心扶我,恐怕翟某這幾個郡縣奪回也不易啊。”翟長孫跟秦瓊聊起戰況。
秦瓊見翟長孫一臉疲相,左臂纏著紗布,不用問肯定是幾場惡戰。
“翟將軍莫急,秦某便去會會那蘇烈蘇定方。”秦瓊想了想,問道:“翟將軍可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前往葦澤關了,這裏謀反,消息閉塞,也不知那邊如何了?”翟長孫道。
秦瓊臉上劃過一絲擔憂,“太子不在這裏?”
“報!將軍,蘇烈大軍向河內方向而去,此地隻留少量兵馬,也在做撤退準備。”
秦瓊與翟長孫對視一眼,想了想道:“會不會是洺州有變故?”
“再探!”斥侯離開,翟長孫點頭道:“很有可能!他三路大軍,隻有這路離洺州最近。”
“若真是如此甚好,隻是緊防有詐!”秦瓊一分也不想耽擱,想了想,立刻道:“翟將軍,那郭興武守在上黨如何了?”
“他日子可不好過,空有一個上黨,糧食卻沒有多少。王仁敏王將軍也算厲害,看出他有不臣之心,他事先將大部分糧草運出,放到我這裏,本來我二人已商定第二日便擒了此賊,卻不知他從何處得了消息,竟然先下手為強將王將軍害了。若不是蘇定方率了三萬人馬來攪局,這賊我翟某人早就親手殺了!”翟長孫忿忿而言。
“這麼說,他城內已沒有糧食了?”秦瓊計上心來。
……
陰沉的天,寂靜的路,幾隻山雀飛到道旁,啄著不知何時被人丟下的粟米。
遠處傳來單調地“……吱……吱……”地聲音,鳥兒好像早已熟悉這聲音,一點也不懼怕,直到一隊人馬已冒出頭,離它們不過丈尺的距離才揮著翅膀“撲楞楞”飛起。
這是押糧的隊伍,一隊馬車上滿載著糧食,緩慢地走著,“……吱……吱……”
突然從兩旁的排雨溝中竄上一群人,將運糧車團團包圍。本來無精打采哈欠連天的押糧兵才反應過來,慌神地看著這群黑衣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一揮手中長刀,狠狠道:“滾!”
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沒有人動?此人惡狠狠地揚起刀使勁一砍,刀一下嵌入馬車擋板上,“還不快滾?”
竟然還沒是沒有人動?
“媽的,找死!”此人想將刀拔出,那刀卻緊緊地卡在木縫裏,任他臉已漲成紫紅色,還是沒有拔出來。
那押糧兵實在受不了“撲哧”笑出聲,用憨厚的聲音道:“我來幫你!”話剛說完,手輕輕一提,刀立刻自縫中拔出。
拔是拔出來的,隻是那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那把刀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爺爺饒命!”這時他倒是反應奇快,腿一軟竟然“撲通”跪在了地上。
舉刀的押糧兵正是秦瓊喬裝的,他目光一掃,其餘人立刻心中一寒,忙低下頭不敢觀看。
“你們什麼人?”
“回,回軍爺,我們是上黨郡的兵,沒吃的了,孩子都快餓死了,出來踅摸踅摸。”
“梁興武不是不讓人進出嗎?你們怎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