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微笑道:“對了,順便我同你說一句,你呢,如今盡管放心幫襯我們幹活,等你走的時候,我一定會將盤纏為你準備得足足的!”
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
阿簡聞言不禁抬頭望了望天空,滿天的繁星密密麻麻,而他的記憶仿佛就在那星空深處,但是怎麼找卻找不到。
“其實自我失憶之後,沒有一天不在想著這個問題,可是無論我怎樣想,想得頭疼也沒想出什麼來,所以現在我已經不想了!該記起來的時候便會記起吧,如今再怎麼想也無用!”阿簡無不惆悵的歎息。
說不想自己的過去,那是不可能的。
連芳洲笑著點點頭,說道:“你這麼想就對了!既來之且安之,相信老天爺必定會眷顧好人的!總有一天你會想的起來!”
“倒是借你吉言了!”阿簡一笑,忽又皺了皺眉頭,歎道:“雖然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可我有的時候靜下來總覺得心裏有點空落落的不踏實,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正等著我去做……可是再想,卻什麼也想不到了,隻是心裏越發的不安。”
連芳洲忙安慰道:“想不起來自個是誰、不知過往,豈有不擔心家中親人的?也難怪你會不安!你且把心放下,等下回咱們去縣城裏,許幾個錢,托那幾處城門外路邊茶棚的主人家幫著留心留心,沒準兒哪天你的家人尋了來打聽呢!”
阿簡眼睛一亮,喜道:“不錯,這倒是個好法子!隻是,讓你們破費了!”
連芳洲“撲哧”一笑,道:“你倒是老實憨厚得可以,單憑你這身力氣,留在我們家,算下來倒是我們占了便宜呢!”
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
沒多大會兒便漸漸的亮了,深秋山中的清晨,到處都是濃濃的濛濛的霧氣,隨著山風飄飛,倘若沒有這旺旺的窯火,不知道冷成什麼樣。
連澤早也已經醒了過來,三個人烤著火說著話,等張嬸婆媳兩個來換班。
太陽漸漸升起,濃霧漸漸消失,張嬸婆媳用過早飯方忙忙上來。
趙氏肘間挎著個竹籃子,裏頭裝了一罐子湯和三副碗筷。
因張嬸想著天冷,便特特叫拿著的,讓三人一人喝一碗熱湯暖暖身子再下山。
連芳洲三人道了謝,喝了湯,又簡單交代了張嬸婆媳幾句,便提著空籃子下山去了。
喝了熱湯,又走了一路山路,錯過了困頭回到家裏也不覺困。
洗漱吃過早飯後,連芳洲便上菜園裏去看看。
西南的冬天最低溫度也有四五度,一般都有八九度,各種青菜白菜冬天正是長得最好的時候,此時已經可見綠油油的一大片了。
她便在菜園子裏拔了些草,移栽了些小秧苗,下午覺得困倦了才去睡了會兒覺。
連澤可是一刻都等不得,當天下午便在阿簡的指點下,在後院蹲馬步、站樁練起了基本功,連芳清瞧著好玩也在旁嘻嘻的學著,倒是連澈見二哥有些皺眉,便把她拉開去了。
連芳洲知道他的心思,見他自己不嫌累,也就由著他去了。
再過了兩天,終於封窯了。
當窯火熄滅,炭窯被泥土死死的夯住那一刻,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裏反倒沒底起來。
畢竟,燒窯火的時候好歹能夠看見啊,如今炭窯一封,那裏頭有什麼變化誰也瞧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