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歎了口氣,忍不住蹙了蹙眉頭,望著前方似乎在想著什麼。

阿簡想得有點兒出神,連連芳洲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在看他都沒有察覺。

直到那懷中的女子用那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撓他的手心,他才收回了神思,低頭看她。

四目相對,一邊溫柔似水,一邊情深萬千,阿簡不覺揉了揉她的秀發笑道:“醒了!”

連芳洲在他懷中扭了扭身子,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抬眸輕輕嗯了一聲,忍不住柔聲問道:“你方才在想些什麼呢?想得那麼出神?”

“我……”阿簡有些遲疑,不確定的事情,他不知該不該說、不知該怎麼說。

連芳洲輕歎道:“你我已是夫妻,還有什麼是不好說的呢!”

“倒是我多慮了!”阿簡自失一笑,便低聲道:“芳洲,今日接聖旨的時候,我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唉!”

連芳洲身子一僵,心也微微的沉了沉,不覺從他懷中爬了起來坐直了身,說道:“你,你想到了什麼?”

她就說嘛!阿簡行事向來是個最為穩妥冷靜的,何以今日接旨的時候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她原本以為是她的錯覺,原來不是!

何以,他偏偏會在那個時候想起什麼——

連芳洲心裏忍不住有兩分慌亂,仿佛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在暗暗的、不動聲色慢慢的離她而去似的。

阿簡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沉吟片刻苦笑道:“你是我的妻子,這話我也隻能同你說說罷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在接旨的那一刻,那樣的場麵,我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具體的情形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也許,是曾經做過這樣的夢也不一定!”

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連芳洲的心又是微微一沉,心慌的那種感覺更明顯了。

的確,他這話也隻能跟她說罷了,倘若跟別人說,怕是別人要笑話他癡心妄想呢!能接旨的那是什麼人?小官還不行,還得是大官呢!

她也很想順著他的話說也許是做過這樣的夢,可她不能。

連芳洲吸了口氣,偏頭抬眸向他笑道:“夫君,我想不是夢,說不定是真的呢!定是當時的情景觸動了你的記憶,所以你才會有那種感覺!夫君,這半年多來各種觸動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想,你一定會想起來的!不要著急,也許是刺激的程度還不夠深,慢慢來,總會有合適的機緣的!”

她略頓了頓,又幽幽歎道:“夫君,你這樣的武功學識,這樣的性情處事,絕非尋常人,沒準兒,還真是個大官呢!”

阿簡怔了怔,瞥見她神情似乎有點悶悶不樂,便抱著她笑道:“瞧你說的,我有這麼好嗎?大官?可是我見了官怎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呢?也許是你想錯了!況且不管我是什麼,你總是我的夫人啊!咱們是拜過天地、入過洞房的!”

前邊倒是正兒八經,後一句卻是不倫不類,連芳洲俏臉輕染紅霞,忍不住輕輕啐了他一口,神色一轉,又輕哼了一聲,似嗔非嗔睨著他,幽幽道:“哦?你說,我總是你的夫人啊……”

“當然。”阿簡有點莫名其妙她的態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覺擰了擰她挺秀的瓊鼻,無奈笑道:“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之前我真的沒有娶過妻的!也沒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