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鼻子發酸,隻覺刺目無比,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這樣的溫柔,她以為他隻給過她,也隻會給她,原來不是的!
心中自嘲一歎,連芳洲向三姑奶奶、春杏等人掃了一眼,便笑道:“我們先進去吧!別打擾他們了!春杏,你在一邊候著,等會兒若有什麼吩咐你聽命便是!三姑奶奶、碧桃,我們走吧!”
三姑奶奶等麵麵相覷,既憤憤又擔憂,卻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答應。
今日的太陽太毒了,火辣辣的,照的人的頭暈乎乎的,身子也似乎沒了力氣。
連芳洲心中驟然一痛,淚水差點兒便落下來。
她忙低頭飛快的眨了眨眼化去眼中的水霧,又緩緩的放平了呼吸化去心頭的痛,向三姑奶奶勉強笑了笑說道:“三姑奶奶,你回屋子去吧!我有點兒累,我想先回房去歇歇!”
“哦!哦!”三姑奶奶連忙點頭,關切的瞧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道:“那個,芳洲,你,你不要緊吧?這個——”
看到連芳洲驟然變得帶了幾分淩厲的眼神,三姑奶奶後邊的話戛然而止,忙改口笑道:“你一路上也累了,快歇著去吧!想吃什麼、要什麼就叫碧桃來拿!這是自己的家,就這點好!”
連芳洲哪裏還有心思應付她,勉強笑了笑,扶著碧桃回了西跨院。
進了屋子,她一下子坐在榻上,便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心仿佛被掏空,胸口隱隱作痛,悶,悶得仿佛缺氧似的呼吸不暢。
這是她與他的婚房,眼前的一切都是嶄新的,還透著喜氣,可是——
她終是忍不住,淚水不知不覺溢了出來,慌忙抬手拭去。
“夫人!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也不知道是哪裏——”
“碧桃!”連芳洲喚住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盯著她淡淡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這種話若是叫你們爺聽見,即便他不罰你,我也不容你!”
“奴婢知罪!”碧桃雙膝一曲,跪了下來,低低道:“奴婢隻是替夫人不平,奴婢不敢了……”
“起來吧!”連芳洲抬抬手,道:“這位琴,琴姑娘,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是什麼人?”
碧桃謝過起身,撇撇嘴低聲說道:“誰知道她是什麼人?是兩天前二少爺帶回來的,二少爺說她是簡爺的朋友!哼,奴婢可沒見過還有這樣的朋友——”
見連芳洲又警告的瞪向自己,碧桃忙咽下了抱怨,接著說道:“她可是清高得很呢,來了咱們家住下就住下,一天到晚她們主仆兩個都在屋子裏,連飯都是自己在房間裏吃的!也從來不跟咱們家的人見麵說話,咱們四姑娘那麼可愛的人她都不搭不理!若不是看她是二少爺帶回來的、又說是簡爺的朋友,誰耐煩理會她們呀!這下子倒好……”
碧桃又小聲嘀咕著,撇撇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連芳洲又笑又歎,這丫頭,也太護著她了!
“在簡爺麵前,切忌不可亂說話,連一點兒神情都不許表現出來,知不知道?”連芳洲警告道:“你要是不聽話,以後就別跟著我了!”
“奴婢記住了、記住了!”碧桃噘著小嘴忿忿道:“奴婢絕對不表現出來便是了!反正誰也管不了奴婢心裏是怎麼想的!奴婢真是沒想到,簡爺他——呃,奴婢不說了……省得夫人您又要罵奴婢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