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來到醉晴樓,那些人都已經到了。連芳洲一眼望過去,約莫有十二三人,年紀大約在二十至三十之間,並沒有多老的。有的帶著妻子,有的或許還是單身。
眾人見他二人來了,便都笑著上前相互招呼,有叫“李兄”的,有叫“賢弟”的,也有叫“將軍”的,自然連芳洲便成了“嫂子”、“弟妹”、“李夫人”,一時好不熱鬧。
從他們的神情舉止眼神中,連芳洲能感受得到發自內心的真誠,心中亦不由一暖。
相見間,早有人按耐不住叫嚷著要喝酒、不醉不歸了,女眷們自然不與他們一處,便說笑著分開,繞開中間相隔的屏風,往另一頭去。
與李賦同在五軍都督府的左參軍丁未的夫人跟連芳洲年紀差不多,這些人她都識得,便親熱的拉著連芳洲一一介紹眾人給她。
連芳洲少不得笑著見過。
“往後見得多了,自然就熟悉了!平日裏姐妹們也多有相聚的,或者鬥鬥牌、或者出城騎馬踏青、或者射箭投壺玩玩,都有!以後你就知道了,熱鬧著呢!”
連芳洲笑著點頭。
另一位是在兵部任員外郎的付夫人聽見便湊上來咯咯笑道:“說起來我倒想起一件事兒來了!你們想必也都聽說了吧?嘻嘻,就是咱們李夫人幾句話,如今那些名門閨秀貴婦少夫人們赴宴聚會從來都不提作詩了!真是大快人心!那酸不溜丟沒半點用處的玩意兒,真不知她們從前怎的那樣喜歡!還瞧不起我們這些粗人呢!哼,沒有我們這些粗人在西邊流血流汗,她們還作詩?作死還差不多!”
這位付夫人,昔年跟著丈夫在邊關待了好幾年,所經所曆自然看不起京城中那些自視甚高的小姐們。
在場許多人都有同感,大家聽了這話都笑了起來,七嘴八舌的湊趣說笑了一番,又讚連芳洲:“不愧是李大將軍的妻子,就是不一樣!那席話說得好不精彩!我們卻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弄得連芳洲哭笑不得。
當此情形下卻是謙虛不得,唯有笑應了。
不過經由此,彼此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中拉近了許多就是了。
眾人親熱坐下,酒菜上來,有那性格爽快的已經躍躍欲試在招呼人等下劃拳喝酒了,惹得眾人大笑,氣氛更是輕鬆。
連芳洲方知,原本她擔心出身低會叫人說三道四完全是多餘的!越是如此,眾人與她的關係反而越親近才是。
幾句話過,聽得她也會騎馬,說起打牌來更頭頭是道,彼此之間相處得就更熱鬧了。
當然,不和諧的聲音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的。
酒過三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有的在說話,有的在劃拳喝酒,也有的到一邊坐著喝茶笑看眾人。
連芳洲那酒量壓根不夠人看的,覺得口渴,便同丁夫人說了一聲,亦一塊往旁邊喝茶去。
一位穿著桃紅繡花褙子、象牙白長裙、約莫二十三四左右的夫人忽然亦湊過來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