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聽得好笑起來,笑道:“雖然我很討厭朱玉瑩,她做的那些事情也著實叫人生厭,可我向來不喜趕盡殺絕的,既然來了,就請他們進來吧!”
春杏領命而去。
李賦一笑,便攜著連芳洲起身,到外院花廳等著朱家大公子和朱管家。
連芳洲這麼一弄,朱家整個京城算是大大的揚了一回名,朱家大公子想到卻還得打起笑臉客氣說話,心裏就悶得不行。
他原本以為,能做出這等促狹事情來的婦人,必定是個長相尖酸刻薄、言辭犀利不饒人的,這一路走進來心裏便忐忑了一路。
誰知見了麵,李賦麵上淡淡的,那李夫人倒笑得一臉的恬淡和氣,令朱大公子一時傻眼。
賓主見過,朱大公子落座,朱管家垂手侍立在他身後一側,小丫鬟奉上茶後,便又退出。
一時間,不大不小的花廳中,除了連芳洲身後站著的春杏、紅玉,就隻有朱家主仆兩個。
饒是沒有外人在場,想起父親交代的那些話,朱大公子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他何嚐向人低過頭求過人?
他不開口,作為主人的連芳洲李賦也不開口,看的朱管家暗暗著急,忍不住輕輕咳了一下,提醒自家主子。
朱大公子終是抬起頭來,看向李賦、連芳洲,苦笑道:“李將軍、李夫人,舍妹不懂事,昨日著實胡鬧了些,叫李夫人見笑了!”
連芳洲“撲哧”一笑,笑著道:“我自己差點兒就成了個笑話,哪裏還好說什麼‘見笑’呢!朱大公子玩笑了!”
朱大公子一滯,頗有些不知如何以對,心道這李夫人果然是個毫不客氣的,怪不得會做出這等事!唉,也是瑩兒任性……
朱大公子便起身向他二人拱了拱手,苦笑道:“在下替舍妹賠不是了,請李將軍、李夫人見諒!家父家母已經教訓了舍妹,禁足家中反省,定會給李夫人一個交代……”
連芳洲心中不屑,這朱家的誠意也不過如此啊!說來說去也沒說過半句讓朱玉瑩道歉什麼的,反而自己又是作揖又是低頭求情的。
看來,這朱家人的確是非常非常疼寵朱玉瑩啊,怪不得那麼霸道肆無忌憚!
李賦這時候便道:“此事與大公子無關,賠不是也用不著大公子賠,這件事就此過去也就罷了,我隻不希望我的妻子往後再遭逢這種無妄之災!凡事可一不可再,大公子覺得我這話如何?”
朱大公子心中一凜,當即點頭:“李將軍放心!在下明白!”
這一次朱家丟臉也丟夠了,可說白了是瑩兒那丫頭自找的!既然李將軍不追著不放,最好不過,隻是以後——
朱大公子不覺有些頭疼。他不敢做妹子的主、不敢下保證啊!
可李將軍話中的威脅之意他聽得清清楚楚,倘若再有下次,隻怕——
別說李將軍了,便是這位李夫人的手段,亦可見一斑!
果然李賦又笑道:“你明白有何用?不過話我已經說了,你也聽到了,這就夠了!”
朱大公子頓時噎住,嗬嗬訕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