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既然找了借口從父親那裏出來,她就不想再過去了。
再過去,也是相看兩厭罷了,何必彼此都找不自在!
連澤見狀,便微笑道:“今日早上起得早,你不累嗎?你從前住在哪裏?帶我去看看好不好?順便,你也歇一歇吧!”
徐亦雲點點頭,感激道:“好,我帶你去。”
原來她對這個家竟是如此沒有依附感,那院子她才離開幾天,竟完全沒有家的依戀。
到了那院子,徐亦雲領著連澤進了之前住的房間。
也許是孟氏還沒有來得及遷怒發作?或許是忘記遷怒了吧,這兒仍然一切照舊,並無變化。
連澤看這院子和房間擺設倒也算過得去,心中略好受些,總算她從前沒有吃什麼苦頭。
他哪裏知道?孟氏從前穩占上風,將徐亦雲的名聲敗壞得渣都不剩,根本不屑於在吃穿用度上被人詬病。
徐亦雲待了一會兒,便笑道:“你在這兒歇一歇吧,我去看看我那繼母。”說著嘲諷一笑:“那好歹是我的繼母呢,我這個做女兒的三朝回門,總不好不去看她的!”
連澤凝了她一眼,緩緩點頭,微笑道:“你如今是連家的二夫人,當家主母,無論如何你的背後有我,再不濟還有威寧侯府呢,你無須怕任何人,更無須受任何委屈!”
徐亦雲身子微微顫了顫,勉強笑了一笑,留下冰綠、冰梅在這兒伺候,自己帶著呂嬤嬤去了。
呂嬤嬤見四下無人便輕輕歎道:“二夫人,二爺是真正把您放在心上!真正疼惜您啊!您可得——唉,嬤嬤不說了,您是個聰明人,比嬤嬤懂得更多。”
徐亦雲垂眸心中一歎,什麼都沒有說。
來到孟氏這裏,徐亦珍先是狠狠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然後冷笑道:“喲,新娘子回來了啊!不是說那連家多有錢、多財大氣粗嗎?我看你這身打扮也不怎麼樣嘛!不會是剛進門就失寵了吧?也難怪,出閣那日都能弄出那麼大的幺蛾子來,多不吉利,有哪個當丈夫的會喜歡!”
徐亦雲大怒,恨恨瞪向徐亦珍。
那天的事情如果說跟徐亦珍沒有關係她根本一點都不信!孟婷婷畢竟是孟家的人,沒有徐亦珍,她根本不可能令國公府的下人們聽令!
可這徐亦珍竟然還倒打一把,當著自己的麵,她反倒還有理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徐亦雲半響方平抑了徒然暴漲起來的怒意,淡淡說道:“有的人機關算盡不還是一場空?該是我的,就是我的!”
徐亦雲說著,裝作無意的挽了袖子,露出欺霜賽雪的一段手腕上,赫然套著一對羊脂白玉的鐲子。
但凡大家女子,在首飾鑒賞上都有幾分道行,是好東西不是一眼都能看得出來。
何況徐亦雲手上這一對鐲子,其玉質之溫潤,其色澤之美,其做工之精湛,其品質之通透,便是半點兒不懂首飾的也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