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見了麵寒暄,過後一時冷場,竟是誰都不知該如何提起昨日的事情來。
還是容夫人咳了一聲,笑道:“咱們是親家,我也不跟妹妹你虛客套了,昨兒的事情……唉,我也聽我那不肖子說了!真正是——”
容夫人連連歎息,卻也不肯說一句是自己兒子的錯。
孟氏雖然對此有不滿,可這件事是發生在自己府中,論起來自己也有責任,便也沒有揪著不放,亦跟著歎了幾句,眼中不覺又滴下淚來,歎道:“珍兒對姑爺的情意我們都知道的,誰知竟出了這麼一件事兒,那丫頭心裏真正是難過得不知怎麼著,我這個當娘的見了,也——”
容夫人暗暗鄙視,心道你還好意思說?那孟家丫頭不是旁人,是你自己的嫡親侄女!
到了此時,容夫人都有點兒後悔結這門親事了。
便勸了她兩句,又讓她放心,徐亦珍是容家的兒媳婦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又無奈的道:“孟氏不管如何已經是那孽子的人,總不好還在外頭的,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我們容家也要被人說道!我這才做主讓她進府!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呢!咱們這樣的人家,斷斷不會不分輕重!珍兒才是正室嫡妻,妾就是妾,絕不會越過了她去!”
孟氏也隻得應了,心中卻還是有氣的:即便如此,是不是抬人進府之前先跟我們打個招呼啊?那才是真正尊敬、把我們家放在心上!如今這算什麼?人都進府了才來說!這不是逼著我答應?我若不同意,難不成還能讓你們把人給送回孟家去?
真正著麻煩事兒碰上了自家人,什麼話都不好說!孟氏隻覺得嘴裏仿佛吃了黃連一般的苦不堪言!
容夫人見說得差不多了,氣氛也鬆快了些,說笑間便笑道:“珍兒呢?我可有好些日子也沒見著她了!”
孟氏忙笑道:“倒是我的不是!早該叫她出來拜見的!隻是昨晚睡得有點兒晚,今兒精神也不太好,若有什麼失禮之處,親家可千萬見諒!”
說著便忙打發了人去請徐亦珍。
容夫人便笑道:“這是自然!唉,這孩子委屈了!”
徐亦珍聽見容夫人要見她,冷冷一笑,氣上心來忍不住又罵了幾句,慌得柏嬤嬤連忙苦勸。
好說歹說,徐亦珍方磨磨蹭蹭的往前廳走去。
柏嬤嬤見她臉色很不好看,隱隱可見不甘憤惱,便勸道:“二小姐,不看別的,那容夫人是您未來的婆婆,您在她麵前可千萬不能耍小性兒呀!若惹惱了她,吃虧的是您自己!”
徐亦珍不耐煩聽,猛的頓住腳步,冷笑道:“怎麼?是她教子無方,她還有理了不成!”
“二小姐!”柏嬤嬤嚇得臉色大變差點兒沒有跌倒在地,當下叫道:“皇天菩薩!這話二小姐可千萬不要再說了!這話萬萬不能說呀!”
哪有兒媳婦說起婆婆來的道理?哪家也沒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