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院必定充斥著各種各樣、或隱藏得淺或隱藏得深的探子,這一點不必人說。
之前連芳洲還沒有回來,眾人群龍無首,隻能暫且將這兒原本的人擱置一邊盡量少用,並不敢輕舉妄動,如今連芳洲回來了,無不摩拳擦掌,想要大幹一場。
這也怨不得她們,聽林媽媽、碧桃等說來,那些本地奴仆著實有些過分得很。
前幾日竟然有人打著要跟夫人回話的幌子冷不丁的闖了進這一層院子,差一點就撞見了碧桃的真麵目。又有人回完了事兒沒走,趁著奶娘等沒注意,東一繞西一繞不知怎的繞到了小少爺麵前陪著笑臉上前哄小少爺玩兒,差點沒把奶娘等給嚇死。
更過分的是,老羅管家居然還命人捆了兩個從京城跟來的小廝要打一頓攆出去,說是動作莽撞打壞了貴重的擺設。
盡管明知道那兩人是受了人設計陷害,然人證物證俱在,身為主子也不好偏頗太過,不然何以服人?且又給了人口實。
碧桃沒奈何,隻得將那兩人捆了起來交給李賦發落,李賦罰了去做粗重活計才算作罷。當然,背地裏自然另有補償。
連芳洲最是護短,這一樁樁、一件件聽在耳中,氣得柳眉倒豎,麵沉如水,冷笑道:“真是好極了!不過是幾個奴才,便是地頭蛇又怎的?我就不信了,這地頭蛇的奴才,還能壓主子一頭不成!”
碧桃聽著大為暢快,恨恨道:“夫人,我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一個二個您是沒見著,那眼睛賊兮兮的,叫人見了給她挖出來!您說我們該怎麼做,我早想收拾她們了!”
春杏、紅玉、林媽媽等都稱是。
連芳洲一笑,道:“收拾當然要收拾,不清理幹淨了,咱們住著心裏也不安然。明兒起,你們什麼也不用防範,跟咱們的人都說說,內緊外鬆,隻需保護好自己不受陷害牽連便是,她們想幹什麼就由著她們幹什麼,那幾個你們覺得有問題的,給我暗地裏盯死了!隻有小少爺身邊,依然半點兒不可掉以輕心!不過,既然是做戲就得做全套,她們要接近小少爺就讓她們接近好了,咱們的人得時刻看著,也不許小少爺亂吃東西,這便可了!”
眾人皆是一怔,麵麵相覷。
“夫人,這怎麼行!”紅玉急道:“那些人慣會蹬鼻子上臉,人數又多,天知道她們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是啊是啊,”碧桃也忙道:“夫人是想欲擒故縱嗎?可是我也覺得這一招不是很好用呢!畢竟,這些人跟京城裏那些人還不一樣,這些人毫無規矩禮數可言,膽子可是不小,有了機會就敢做歹作惡,不知道什麼叫做顧慮的!”
春杏略略遲疑,道:“夫人您可是另有話要交代?不妨對奴婢們直言。”
眾人聞言齊刷刷看向連芳洲,等著她的另有安排。
連芳洲衝春杏一笑,道:“這個,眼下我也沒想到什麼要說的,等想到的時候自然會跟你們說!方才我說的話,你們記著照做便是!做歹作惡嗎?我也想看看,她們的膽量究竟大到什麼地步呢!”
眾人雖然依然不甚明白連芳洲的用意,那幾句話卻是聽得分明的,隻得點頭答應,暫且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