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李賦並不願意這些人在南海郡留得太久,透出這個意思後,眾人便不得不識趣的主動告辭。
臨走前,周炳明再次較為正式的又拜見了李賦一回。
“李大人,在下鬥膽,想請問李大人一句,對京城中那場天大的變故,不知李大人有何看法呢?”周炳明忽然笑問道。
有何看法?李賦不禁微微的笑了。
這些人,一個個不是問他有何打算,又是有何看法!
什麼時候他的打算、他的看法變得那麼重要起來了?
“不知世子又有何見教?”李賦笑著反問道。
“李大人您就別消遣在下了!”周炳明苦笑了笑,歎道:“實不相瞞,家父正是對這事兒沒了主意,這才讓我早早到李大人這兒請教請教,可是,我又不好意思一來了就說這個,這不一來二去的就耽擱到了現在!如今小少爺的滿月宴都過了,我也沒有理由再死皮賴臉待在這兒挨時間了,不得已,隻好向李大人開了口,還請李大人不要怪我才是!”
李賦笑笑,搖搖頭道:“此事太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做的隻是守著南海郡,保這一方百姓安寧。”
“李大人秉性正直,對大周忠心耿耿,不用問,我也相信李大人絕對沒有占據南海郡自立為王的打算!既如此,南海郡總是要歸屬朝廷、歸屬皇上的!如今的新皇——”
李賦眉頭一跳,淡淡道:“先帝和太子去的太突然,這其中若說沒有內情,誰信?不管是璃王還是顯王,哼……”
周炳明微垂的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喜色,亦輕輕歎息,道:“大人所言何嚐不是?說句大不敬的話,不管璃王還是顯王,都不是為君最好的人選!可惜太子和皇太孫都——唉,老天爺降此災禍予我大周,真叫人既悲且無奈!李大人,”
周炳明的神色變得認真,正色而坦然道:“實不相瞞李大人,家父猜測,璃王和顯王坐不穩之後,老敏郡王多半會同宗室將勇王推出來。畢竟,勇王是先帝所出,最為名正言順,除此之外,宗室們誰肯服誰?可是,勇王根本就不是個做皇帝的料,大周江山交到他的手中,跟落在璃王、顯王手中有何分別?動亂一起,受苦的還是這天下的百姓啊!”
李賦眸光有些沉,半響也沒有做聲。
周炳明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勇王是先帝的血脈,沒有道理越過他去反而從宗室中間找皇位繼承人,不說宗室之間會因此內亂爭奪不休,便是那一班對先帝忠心的老臣、翰林院都不會答應。
至於勇王是不是有為君之才,那又有什麼要緊的?隻要不是個剛愎自用聽不進人勸諫的,做個守成之君,足矣。
隻是,憑自己與勇王多年相交的了解,李賦卻知勇王根本心不在這上頭。他是個受不得拘束且容易心浮氣躁脾氣並不是很好的人。
做了皇帝,他可不會有耐心去聽那些臣子們你來我往的扯皮,到時口不擇言發作起來,一次也就罷了,兩次三次甚至更多次。勇王手中又掌握了絕對的權力,誰知脾性會不會改變?縱然他不變,他身邊的近侍呢?會投其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