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背了醫藥箱就過來了,書敏就帶著他還有姚蘇除了德仁堂朝老李頭的家走去。
老李頭地家在胡同巷子裏,那裏不是有錢人的地方,但也不算貧民區,他的房子又是這一帶最好的青磚大瓦房,所以很好找。
胡同巷子很深,青石板鋪成的路早就被雨水洗刷的光潔無比,書敏領著姚蘇和胡大夫走在巷子裏,引來無數人的觀望,紛紛猜測他們是哪家的貴親。
“李嬸子在家嗎?”書敏駐足在一家青磚大瓦房前,伸手拉了拉門上的鐵環,輕輕敲著。
“咳咳誰啊?”院門內傳來一個女人嬌弱的聲音,伴隨著幾聲刺耳的咳嗽。
“李嬸子,是我。百裏村的秦夫人。”書敏在門外答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麵探出個中年婦人,她臉色有些蒼白,氣色不是很好,可是依舊難以掩蓋她原本較好的容顏。
“秦夫人,那兩位是?”因為書敏後邊跟著兩位男人,李嬸子沒有立刻將他們迎進去,反複打量著他們。
“李嬸子,這位是我的朋友姚老爺,另外這名是我們村有名的大夫胡大夫,相信老李頭有跟你提過吧?”書敏知道她的顧慮,老李頭常年顧著店裏頭,經常不在家,她一個婦人總是要顧及一些。
“哦,我聽他提過,快進來吧。”她著將門拉開,把三人迎了進來。
老李頭的家裏還真的不錯,經過幾代人的積累還算是積累了一些家底,看裏頭的擺設和家具,看得出家境挺殷實的。
“你們喝茶。”三人才入座,李嬸子就給三人上了茶。
“咳咳不好意思,這兩氣反複,我有些著涼了。”剛上完茶,李嬸子又忍不住咳嗽起來。“秦夫人你是來找老李頭嗎?他此刻應該在店裏。”
“李嬸子,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老李頭的,我是專程來找你的。這位是胡大夫,之前我跟老李頭提過的,知道你身子弱,特意帶他來給你看看。”書敏回答道。
“有心了,不過我的身子是老毛病了,大夫也看了不少,是治不好的了。”李嬸子話的時候有些黯然。她當然聽老李頭提過胡大夫的事情,知道他曾經是宮裏頭的禦醫,可是她也知道書敏有心要老李頭去幫她打理機械作坊的事情。
她知道老李頭那個人,知恩圖報,從不做埋沒良心的事情,倘若她真的去了百裏村找胡大夫,老李頭豈不是變相的欠了書敏一個人情?
她不願意丈夫左右為難,三番幾次都推脫了,不過沒想到書敏竟然將胡大夫請到了家裏來。
“這位嬸子,老夫先給你把把脈吧。”胡大夫著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墊子,放在茶幾上麵,作勢就要為李嬸子把脈。李嬸子猶豫了一下,將手伸了出去。
胡大夫伸出手指,細細的搭在她的手腕處,半響後收回了手指,沉吟不做聲。
“大夫?”李嬸子見胡大夫沉吟,心中十分忐忑。
胡大夫看看書敏,又看了看一旁不語做透明狀的姚蘇,書敏會意,知道他有些話要單獨與病人述,畢竟涉及一些私隱的問題,旁人還是回避比較好,於是書敏叫上姚蘇,出了堂屋,在院子中稍作回避。
“她就是那個鐵匠的妻子?”姚蘇道“你這招不錯,無論她的病能否有起色,他都算承了你的情。”
“你何出此言?”書敏偏頭望向姚蘇,道“我之所以請胡大夫過來,是因為我與老李頭私交甚好,從未想過要他成我的情,再春全當年也受他照顧頗多,要誰承誰的情還很難。”
“春全?他欠下的情何需你來還?”姚蘇沒想到她居然連春全那一份都算了進去,臉上有些訝異。
“他好得是惠兒的舅舅。”書敏一時語塞,扯了個牽強的理由。
以前她的事情春全總是鞍前馬後,兩個人不知不覺間恍如一家人一般,潛意識當中,他們兩人總是一起的,似乎已經不分彼此。
這時姚蘇的問話忽然間讓她醒悟過來,她與春全已經回不去當初了。可是他欠下的人情,她依然樂意幫他償還。
至少在她的心底,春全依然是她的好朋友,是她來到這裏以後第一個主動幫她的男人。
“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私心?你不是一直想要雇傭這個鐵匠為你所用嗎?”姚蘇問道。
“如果你一定要把人情歸納到利益裏麵,那麼我也很想問問,我在姚老爺心目中又是怎樣的存在?我當然是知道我對於你是有利可圖的,我也不介意你利用我,畢竟生意的事情講究的是互惠互利,可是拋開這些,姚老爺對於我,難道沒有將我當作是一個朋友?要知道,我心裏麵可是將你歸納到朋友這一塊了。”書敏對姚蘇總是提人情利用覺得反感,不禁有些懷疑這個人是否值得自己結交了。
“是姚某多言了。”生於皇族,從就見慣了爾虞我詐,對於書敏的行為,他一時間不自覺就將她陰謀論化了。畢竟這世上哪有人會單純的對一個人好?除了妃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