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子明和羅獵並肩望著遠去車車影,譚子明心有不甘道:“就這麼放了他?這廝絕對有問題。”
羅獵道:“人不是他抓的。”
譚子明道:“你是白雲飛?可他為什麼要抓我們姐?”
羅獵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答案,不過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極有可能跟自己有關,白雲飛和譚子明一樣,他們都仇視自己,隻是前者要比後者可怕的多。羅獵道:“你派人盯緊陳昊東,他應該會想辦法和白雲飛聯係。”
譚子明點了點頭。
已經是蔣雲袖失蹤的第三,雖然蔣紹雄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幾乎將黃浦搜了個遍,可是仍然沒有半點消息。蔣紹雄為此寢食難安,夜不能寐,整個人也衰老了不少,他的脾氣越發暴躁。
手下人沒什麼要緊事都不敢接近他,這其中也隻有譚子明是個例外。
蔣紹雄看到譚子明走進來,顧不上招呼他坐下就問道:“怎樣?”
譚子明道:“還是沒有消息。”
蔣紹雄歎了口氣道:“三了,整整三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要錢老子給他們,無論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可偏偏就是一點音訊沒有?難道他們綁架不是為了錢?”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陳昊東那裏有什麼動靜?”
譚子明道:“他沒什麼動靜,甚至很少出門。”
“王八蛋!”蔣紹雄罵了一句,陳昊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跌倒了穀底,就算這次平安找回女兒,他也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如果女兒遭遇了不測,他絕饒不了陳昊東,一定會要了他的狗命。
譚子明道:“督軍不必著急上火,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必須多點耐心,以我之見,綁匪也是故意在和我們比拚耐心,姐在他們手中,他們就占據了主動,他們要得就是我們這邊心理崩潰,從而會答應他們任何的條件。”
蔣紹雄雖然明白譚子明得有道理,可事情在自己的身上,身為父親又怎能不心急。他低聲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件事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是衝我來的。”
譚子明沒有話,蔣紹雄征戰多年,樹敵無數,要有人通過這種方法報複他倒也不足為奇。
蔣紹雄道:“就算有人要報仇,就算老要報應也應該報應在我身上,而不是我的女兒。”他閉上雙目,雙手用力抓住沙發的扶手。
譚子明還從未見過他表露出如此彷徨無助的一麵,一時間也不知應該如何安慰他。
此時聽到外麵衛兵通報,卻是巡捕房的於廣龍到了。
譚子明讓人將於廣龍請進來,於廣龍帶著一個文件袋過來,是今晨有人送到巡捕房的,當著兩人的麵將文件袋打開,從中取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被五花大綁的人是蔣雲袖。
蔣紹雄看到女兒的樣子,險些沒有落下淚來,於廣龍又從中取出一個翡翠手鐲,蔣紹雄看得真切,這手鐲也是女兒的,他顫聲道:“找到……雲袖了?”
於廣龍搖了搖頭道:“裏麵還有一封信。”
蔣紹雄趕緊去文件袋裏麵取出了那封信,信並沒有拆開,於廣龍做事謹慎,是準備當著他的麵拆開的。
蔣紹雄拆開了那封信,看了一會兒,然後將信遞給了譚子明。
譚子明看過之後道:“要用一口棺材來換?”
蔣紹雄點了點頭道:“上麵的數字應該是經緯度,給我們三十的時間,如果三十內我們無法將他想要的東西帶來,他會把雲袖的屍體送過來。”
譚子明安慰蔣紹雄道:“督軍,至少證明姐現在平安。”
蔣紹雄歎了口氣道:“我怎麼知道?”事實上誰也不知道現在蔣雲袖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於廣龍道:“督軍,我們已經將整個公共租界都搜查了好幾遍,並沒有發現蔣姐的蹤跡,看來劫匪十有八九把她轉移出去了。”
蔣紹雄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暗暗下定決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將人找回來。
譚子明道:“我帶人去找,不過這方麵我並非專業。”
蔣紹雄點了點頭道:“你隻管放手去做,不管花多少錢,不管需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隻是你想找什麼人幫忙?”
於廣龍道:“據我所知,羅獵好像是這方麵的好手。”
譚子明朝於廣龍看了一眼,於廣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了,他趕緊起身告辭,蔣紹雄也不留他,讓譚子明代自己送出門外。
譚子明回來之後道:“他得倒是不錯,羅獵的確是這方麵的好手。”
蔣紹雄道:“此人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可他未必肯答應。”
譚子明道:“我對此人多少還有些了解,這次他回到黃浦就是為了解決陳昊東這個仇人。”
蔣紹雄不屑道:“陳昊東豈是他的對手。”
譚子明道:“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隻要督軍答應幫助他解決陳昊東,我就有把握服羅獵給我們幫忙。”
蔣紹雄點了點頭道:“隻要能夠救回我的女兒,此事包在我的身上。”自從女兒被綁架之後,蔣紹雄對陳昊東已經徹底失望,就算沒有羅獵這檔子事,他也不可能將女兒的終身托付給這麼一個人,一了百了的辦法就是將他徹底解決。對他而言,可謂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譚子明在得到蔣紹雄的承諾之後,即刻去找了羅獵,羅獵聽他完,並沒有馬上表態,向他要來了那份綁匪送給警署的文件,綁匪讓他們去找的棺材形狀非常奇怪,如同紡錘一般,羅獵曾經見過這樣的棺槨,他心中已然有了回數。
通過上方的經緯度,羅獵在地圖上將目標地點定位,他發現上麵所標注的地方在東山島附近,東山島乃是海龍幫的總舵所在。羅獵用筆在所選位置上畫了一個圈道:“譚兄對這一帶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