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忙著地裏活兒的那一天,他們索性也就在家裏歇著了,石宏打獵的那一天,他們趕緊收拾工具跟著一起進山。盡管打獵的時間縮短了一半,但是有石宏在,他們每個月的收入竟然還增加了三成!
張叔他們很奇怪,石宏每次都不要肉,隻要皮。而且隻要像狼、野豬、老虎等這些猛獸的皮。張叔他們不好意思,肉還是照樣分給石宏他爹,雖然石宏他爹自始至終,都是捕獵小隊裏麵唯一一個拖後腿的人。
直到大家一起打獵的第二個月,石宏不多不少攢夠了三十張獸皮,才告訴大家:他之所以要獸皮,是因為大夏律有規定,捐獸皮三十者,可免兵役。
這獸皮當然不是一般的獸皮,是能夠做成皮甲的猛獸獸皮。
所有的獵戶才恍然大悟,立刻也明白了石宏的用意。石宏之前的三十張是為了他父親準備的,他沒有等到攢夠六十張的時候才告訴大家,也讓張叔他們十分感激。
在山裏人眼中看上去“瘦弱”的石宏竟然成了村子裏打獵的主力軍,再加上張叔他們心懷感激,刻意吹捧,石宏的能耐在傳說中又大了幾分。村民們也都琢磨明白了:石宏他爹幾年前就開始整日遊手好閑,跟人家進山打獵耍子,但是他家的莊稼一直長勢喜人,找來找去,也隻有石宏這一個原因了。
於是,上門求親的女方家裏,已經不僅僅是托媒婆往狠裏誇自己的女兒,還悄悄囑咐媒婆,自己準備了多少嫁妝。結果引起了一股攀比的風潮,最後嫁妝一路飆升到了三貫錢,這個門檻把很多村民擋了出去。
張秀才的女兒今年才六歲,就托人跟石宏他娘說項,願意出十貫錢、五畝良田,作為嫁妝,跟老石家結這個親。
張秀才可是比村子裏的任何人,都更看得清石宏的價值——那可不是一個力氣大能扛活兒那麼簡單。
張秀才藝出手,“財大氣粗”,所有的競爭者紛紛退讓。
石宏他娘開始拿了一下子,心裏那股氣也消了。畢竟都是鄉裏鄉親的,山裏人不記仇。她已經開始挑揀著,找了算卦的看看哪一家的閨女跟自己兒子八字相和,原本心裏已經有了想法,卻沒想到張員外橫插了一杠子進來,反倒讓她為難起來。
石宏他娘為難的時候,張秀才正坐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端著他那半貫錢買來的“昂貴”紫砂壺,美滋滋的抿著甘醇的雨後新茶。
他老婆氣急敗壞的從外麵衝進來,沒好氣的數落他:“你腦子進水了?孩子才六歲,你就要把她給人家?你也真忍心!就算是給人家,也不找個家境好點的,咱們張家說什麼在村子裏也算是名門望族,你巴巴的尋上老石家,還搭上那麼多彩禮,你說,你是不是看上石家那閨女,準備娶小了!”
一隻指甲上塗著殷紅豆蔻的素手伸了過來,一把揪住張秀才的耳朵。
“唉喲!”張秀才一聲痛呼,他這老婆是老父在世的時候給說下的。張秀才的先父在世的時候管了他一輩子,臨死之前還不放心,又給他說了一房厲害的老婆,替他管著張秀才。
不過,這老婆也是個美人胚子,眸子水盈盈的,削鼻薄唇,胸前兩團肉囊囊的,小腰盈盈一握,兩腿細長,端是一個美人胚子。
張秀才在她那對峰巒肉丘上樂此不疲,倒也不在乎平日裏老婆管東管西了。
沒想到今天張秀才突然爆發,一把打開老婆的手,指著她的鼻子怒斥:“婦人之見、婦人之見!你懂什麼,那孩子絕非池中之物,今日不過十貫銅錢、五畝良田,就能讓我們和他攀上親家,若是過的三五年,他一飛衝天,就算你是一地父母官,恐怕人家也看不上你女兒了!”
張秀才終究是個學業無成的半吊子書生,眼界比村民們廣闊的也有限,就在“一地父母官”的範圍內打轉。
他老婆被他這麼一吼,楞了一下,有點不明白的看著他,張秀才哼了一聲,才把自己的思量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敲著桌子一字一頓道:“文武全才、文武全才!哼,婦人不可與之謀也……”說罷,端著自己的紫砂壺,洋洋得意的走了。
他老婆雖然小氣,但也有婦人的精明,懵懂一下就想明白了,突然喚了一聲:“鶯兒、鶯兒,快出來,讓娘親好好給你打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