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安嘴唇移動,正要喊他,那人卻輕輕一抬手製止了他。
修大人將那柄刀撿起來,在手中輕輕一抖,嗡的一聲,刀身顫抖如絲。“好刀、果然好刀!想不到小小昌海縣竟然藏有能人,能夠打造出這樣的好刀。”
周鐵匠頓時不服氣:“好刀?這樣灰不溜秋的貨色也能叫好刀?你到底會不會看刀?”
那人冷冷的掃了周鐵匠一樣,周鐵匠一個哆嗦,整個人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裏,怯懦的後退一步,低下頭再也不敢去看那人。
“修大人……”陳之安終於認不住問道:“這刀,好在何處?”
那修大人隨手一抓,徐壽隻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人家什麼動作,一直被他攥在手中欣賞的周鐵匠的刀就到了修大人手中。
修大人冷笑一聲:“你們覺得這刀好?”徐壽一點頭:“自然。”
修大人點點頭:“很好,很好。”
環視眾人一眼,修大人突然一聲大喝:“看好了!”他猛的將周鐵匠的那刀送進了嘴裏,眾人大吃一驚,那一聲驚呼還沒來得及喊出來,隻聽見喀的一聲,修大人一口咬了下去。
“啊——”陳之安一聲驚詫,修大人卻已經將那柄刀拿了出來,隨手丟還給了徐壽,那柄刀上已經留下了一排整齊的牙印!
徐壽駭然,他原本自認勇武,卻沒有想到天下竟然還有這等神技。雙手捧著刀,目瞪口呆,看看修大人,再看看手裏的刀,不知說什麼好。
修大人卻完全不理會徐壽的驚訝,隻是輕輕撫mo著手中石宏那柄灰不溜秋的環首刀,神色沉醉。
“好刀、果然好刀!”
他用手指在刀身上一扣,當的一聲龍吟,繞梁三匝,語音不絕。修大人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聽著那刀聲,就好像京城裏那些眠花宿柳的才子,聽著最著名的花魁的琴聲一樣。
直到那聲音消褪好一會,修大人才睜開眼來:“徐大人,您覺得這柄刀是良刀呢,還是寶刀?”
“這個……”徐壽瞅著修大人手中灰不溜秋的那柄刀,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把好刀,不過修大人都說是好刀了,那就一定錯不了。他把膽子放野了說:“良刀、必定是良刀。”寶刀?那不可能,整個大夏一年才出幾把寶刀?
修大人微微一笑:“諸位的佩刀也是軍刀標準,不如……”
陳之安雖然不情願,但是人家都開口了,哪能不答應?他一揮手,皂隸們紛紛結下自己腰上的佩刀送了上來。
不多不少,正好十柄。
修大人單手握刀,笑著對徐壽道:“徐大人,不介意幫個忙吧?”徐壽反應了下才明白,連忙一點頭,抽出一柄刀來。修大人提醒了一聲,兩人雙刀一交,“乒”的一聲,徐壽手中的軍刀幹淨利落的被斬斷了。
“啊!”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盡管之前修大人一再表示石宏的刀是一柄好刀,但是眼見為實,真真正正的斬斷一柄軍刀,才讓眾人真的相信修大人所言非虛。
修大人卻胸有成竹:“再來!”
“乒!”第二柄。
“乒!”第三柄……
連斬十柄軍刀,修大人大笑:“哈哈哈,果然削鐵如泥!”他猛的轉向陳之安,眼裏一片火熱:“陳大人,縣衙內還有佩刀否?”
陳之安心裏一哆嗦:這修大人玩上癮了。這些佩刀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縣衙裏的東西就不要銀子嗎!
“嘿嘿,有、自然有。”陳之安無奈道。
縣太爺都開口了,皂隸們呼啦一下子衝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不少佩刀進來。現在大家都被勾起了興趣,想要看看,石宏這柄刀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級別。
周鐵匠自從自己的刀上被咬了一排牙齒印之後,就一直是目瞪口呆的狀態。當看到石宏的刀斬斷了一柄軍刀之後,下巴已經掉到了胸口上,並且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現在,整個人都傻了。
張秀才興奮地想原地翻三個跟頭,後來考慮到自己讀書人的身份以及現場的氣氛,很理智的製止了自己的衝動。於是他孱弱的身板到底能不能原地翻三個跟頭這種既傷麵子又傷自尊的問題也就順理成章的被回避了。
不過,張秀才還是像個女人一樣緊緊拽著石宏他爹的袖子:“親家、親家,阿宏果然是好樣的。”
石宏他爹憨厚一笑,又是當時上山打獵的那句話:“我說了,出不了啥事的。”
石宏則站在一邊,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張玉牌上明明說要能夠一刀將鐵砧劈成兩半才算是達到了最基本的標準,為什麼大夏的標準這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