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西河嚴肅起來,長歎一聲,道:“醉六,咱們魔玄門的根底你也清楚,師伯手中的築基丹隻剩一份,這孩子……不是說不好。若他真是龍鳴之資,築基丹給了他,僅僅是錦上添花,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若他不是……”
意思不言自明,那當然就是浪費了。
韋醉六有些不高興:“師伯還是不肯相信我的眼光?”
鍾西河一笑,擺手道:“這不是相信不相信,隻是咱們魔玄門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必須小心謹慎,哪怕是一份築基丹,也不能浪費。”
韋醉六無語,雖然掌門始終覺得石宏不是什麼好資質,讓他有些不快,但是他也知道掌門說的沒錯,魔玄門這點家底,自然要謹慎持之,不能浪費。
“那,師伯可否賜下一件法器?”韋醉六退而求其次。
鍾西河一捋長髯:“還是先看看這孩子選中了什麼功法吧。”
韋醉六不再多說,躬身後退一步,身形融化在空氣之中。
……
葉陶發現韋醉六不在了,就知道師兄心中是什麼想法。她和石宏在外麵等著,待見到韋醉六兩手空空的出來,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輕輕歎息一聲,傳聲安慰道:“也別怪師伯,他老人家也有難處。誰讓三千年前那一場大戰……唉。”
韋醉六一揮手:“阿宏,隨我來。”
三人一路而行,穿過前山連綿不絕的樓閣大殿,兩道刀削峽穀夾在後山之前,峽穀之上,煙雲如鎖,籠罩天空;峽穀之下,山間清泉,峭壁鑿路。
狹窄的一條羊腸小道嵌在峭壁上,身外便是百丈峭壁,幽幽深澗水,嗚咽流淌,隻聞其聲不見其水。
穿過這道鬼見愁的峽穀,後山豁然開朗,數裏之外,邊有一座石山拔地而起,孤寂突兀的豎立在廣闊的峽穀中央。
韋醉六拉著石宏,三人飛到了那座石山的正麵,石宏大吃一驚,原來那座石山整個雕刻成了一頭頭生犀角的雄獅,那獅子渾身披著巨大的鱗片,原本應該威猛無比,隻是現在卻半隻犀角破損,眼睛半開半閉,總有些委頓的感覺。
韋醉六歎息一聲:“這是當年我魔玄門的鎮山神獸,可惜三千年前一戰,被七大神器之一的太阿寶劍一劍斬斷了龍犀角,靈氣散逸,成了這般模樣。”
“不過鎮山神獸的傳功之用還在。阿宏,跪下。”
石宏依言跪下。
“用心向神獸禱告,它天生靈性,自然會為你挑選最合適的功法。不過,它現在大不如當年,可能會有些遲鈍,時間說不定會很長。”
石宏一點頭:“弟子明白。”
他閉上雙眼,用心向神獸祈求,卻沒有想到,這樣一凝神祈求,他的靈魂頓時從頭頂處冒了出來。
石宏大吃一驚,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還虔誠的跪在地上。而自己的師傅韋醉六和師姑葉陶,根本沒有發現自己,一起緊張的看著那座石山神獸。
葉陶看到韋醉六緊張的神態,微微一笑:“當年你我也經曆過,就算鎮山神獸現在靈智大不如前,無法預言,趨吉避禍,但是為弟子們挑選功法還是不成問題。”
韋醉六無奈搖頭,看了士宏一眼,有些遺憾道:“也是,魔玄門現在留下的功法,彼此之間相差不多,我根本不用這般擔心才對。”
“關心則亂。”葉陶笑笑說道。
石宏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一抬頭卻看到那原本迷迷糊糊的石山神獸,突然瞪大了雙眼,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石宏的靈魂——不錯,他看的是石宏的靈魂,而不是他的身體。
石宏一陣驚喜,顯然鎮山神獸似乎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上一次大道神君欲言又止,他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似乎終於又遇上一個明白人……明白獸,他正要開口詢問,天空中的一片雲彩隨風而走,陽光播撒下來。一股龐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了過來,一陣要把自己壓碎的巨大痛苦傳來,石宏嗖的一聲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
一整歡呼聲驚醒了石宏,他痛苦的睜開眼睛,剛才那種要將自己擠碎的痛苦還遺留在身體內,他緩緩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那巨大的石山神獸慢慢張開了大口,一團瑩瑩黃光徐徐而來。
“阿宏,快,雙手奉住。”韋醉六連忙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