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石宏走出茅廁,剛看到童君樂手中的食盒,肚子便不爭氣的咕咕一聲。石宏臉上一紅,童君樂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別不好意思,師弟,咱們誰都會經過這一遭。”
他將食盒丟給石宏,石宏聽他那麼說了,也就不再尷尬,掀開食盒立刻大吃起來。
這稠粥賣相實在一般,但是味道卻十分不錯。他一邊吃一邊問道:“師兄,這都是你做的?”童君樂一點頭:“味道可還說得過去?”
“豈止!”石宏狼吞虎咽,聲音有些含糊:“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師兄,你的訣竅何在?”
“訣竅?”童君樂笑了:“火候而已。”
“火候?”石宏有點不明白。童君樂一擺手含糊過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一人直徑的一口大鍋,童君樂正在用巨大的木勺將最底下的一點稠粥舀出來。韋醉六正好從門口經過:“君樂。”
“師傅。”他將食盒裝好,吐了吐舌頭:“師弟可真能吃,今兒個一天,就吃掉了整整一斛的糧食,我看還擋不住啊。光是馬桶就換了三回了。”
韋醉六一愣:“這麼多?”
童君樂一點頭:“師傅我不和您說了,師弟那兒等著呢,築基的時候可不能餓著。”他說著,拎起食盒飛也似地跑了。
韋醉六背著手低著頭想了想,有些搞不明白:這命基一關,吃得多少,究竟是好是壞,還真沒有一個說道。
……
韋醉六迷惑不解的時候,北堂奮勇也在奇怪。
山穀內空蕩蕩的,不但那些不足為患的鬼兵不見了,就連石宏也不見了。
他不過去了一趟清源山,去爭奪那清塘重寶,卻沒想到回來石宏就那麼不見了,連他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盡管大道神君對石宏極為推崇,但是北堂奮勇畢竟從未親眼所見。而且修士、尤其是北堂奮勇這種被奉為“天才”的修士,對於世俗之人總有些瞧不起。
師尊一再叮囑,他也僅僅是遵命照看石宏一下而已。並沒有起什麼念頭要將石宏引入門下。對於師尊,他有的是借口:起碼輩分上就不允許自己收石宏為徒。
實際上,尚未凝成元神的他,根本看不出石宏的特別,而在他內心深處,更是有些瞧不起這個山村少年。至於師傅那麼看重他,那又怎麼樣?自己一樣舉手投足就能殺了他。
事實上,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之所以看不起石宏,完全是因為大道神君對於石宏的器重——北堂奮勇自認天資出眾,卻從未受到師尊這樣的誇獎。
一些陰暗的小心思作祟,北堂奮勇並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這是他後來無比後悔的一件事情。
……
石宏盤膝而坐,身上的各處穴道之內,發出一點點淡淡的光芒,和韋醉六身上的那種光芒相去甚遠。
一股真元在他的引導之下,按照太阿煆體的基本路線正在緩慢運轉。正如鍾西河所說的,除了吸攝金元精氣的那些法門之外,這一套功法,和魔門最基本的功法“無道十日訣”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鍾西河都看不出來,那僅有個幾個不同的竅穴,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在鍾西河的眼中,這套功法就是一個無道十日訣,再加上一點吸攝金元精氣的小竅門。創出這門功法的人,或許算是一個鬼才,但是絕不是什麼大才。
一股股真元在石宏的經脈內流淌,他耳中升入雷鳴,洪水奔騰。在外表現,則僅僅是肌肉隨著真元的流淌,會不自覺地伸張一下,衣服也會隨之起伏幾下,就好像下麵有一條蚯蚓在蠕動。
整整七天了,石宏的築基終於成功,在無上大道之上,踏出了堅實一步。
韋醉六站在門外,臉上掛著些欣慰:自己總算是沒有看走眼,不管怎麼說,石宏築基成功了。在沒有築基丹的情況下,七天成功,也算是一個優秀的成績。
他之前所說的七日築基,那是在元陽未失、又服用了築基丹的情況下達到的。魔玄門內,不用築基丹七日築基成功的概率,也隻有三成。
童君樂愁眉苦臉道:“師尊,師弟這幾天,可把咱們山門內儲存的糧食全都吃光了……”韋醉六一愣,回憶起那天遇到童君樂給石宏盛飯,不由得一笑,拍拍徒弟的肩膀:“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