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市一環境清幽的茶樓內。
“如此,就按此點數,以銷售分成的方式展開合作。相信咱們的合作將會真正雙贏!”蘇雨笑盈盈站起身,伸出右手。
“蘇小姐的性格,就和您的設計風格一樣,幽雅別致、貴氣天成!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比成功本身更值得期待!”雁翎服飾總裁梁雁翎笑意盈盈地握住蘇雨的手。
兩人相視而笑,目中期待之意均是盛濃。
“隻是……有點小小的好奇,不知當不當問?”梁雁翎笑道,“女人嘛,好奇心太旺盛了,嗬嗬!”
“梁總裁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執意要壓下此款設計不發,錯過早日收獲的機會?”蘇雨會心一笑。
“蘇雨果然是惠質蘭心之人!”梁雁翎衷心讚歎。
“此前,有些個人私事未能處理完,有些後顧之憂!”蘇雨慢慢地說著,臉上漾開欣慰笑意。此生她終究是改變了太多事,李春絹之事甚至未來得及發生,楊涓便落網了。
蘇雨也曾猜想,今生楊涓做下如此之多的惡事,是不是自己也有推動之功?正因為楊涓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做惡事上,所以誣陷李春絹這種小事,楊涓就不屑為之了?
不過,這樣一來,還有一對朋友能安然無恙,又豈不正是一種幸事?
李春絹單純直爽,為人嬌憨,又心胸豁達,是自己身邊這群人的開心果,自帶無限的正能量。因此,大家都發自內心地想嗬護她。
正因為此,她最終免遭楊涓塗毒,豈不正是眾心所向?
“原來如此!多謝蘇小姐滿足了我的八卦之心!”梁雁翎笑道,“如此,我就先告辭,立刻去安排前期策劃和宣傳之事!”
“好的!再會!”蘇雨揮手,“有事可隨時聯係我!”
梁雁翎興衝衝而去,蘇雨也結了帳走出茶樓。
深秋的天氣有些陰沉,蘇雨的心裏卻是陽光明媚。前世裏給李春絹帶來災難的設計圖,今世裏自己以這樣的方式賣給了雁翎服飾,所得的所有收入,也將歸李春絹所有。這,就算是自己補償前世對她虧欠的方式之一罷!
慢步走到車前,剛坐到駕駛室內準備打火,一道人影突然衝過來,一把拉開後座門鑽進車裏。
蘇雨訝然回頭,卻見一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神情恐慌狼狽的男子正躲在車內嗦嗦發抖。
見蘇雨回頭,這人一臉驚懼之意,合掌哀求道:“這位小姐,求你了,讓我躲會兒!有人追殺我!等那些人走了,我一定會離去的!求求你了!”
“下去!別把我的車弄髒了!”蘇雨臉色一冷,寒聲道。
“求你!求你!”男子一個勁地求懇。
“有些人,我會拔刀相助!有些人,我不去找他麻煩,他就應該燒高香才是!”蘇雨冷然道,“而你,就屬於後者!”
“為……為什麼?”男子滿臉不服氣。
“因為,你是餘誌!”蘇雨說,“而我,是楊明達的好朋友!”
“你……是你!”餘誌驚愕萬分,“當初就是你幫楊明達還了巨額高利貸!”
“不錯!”蘇雨道,“所以,滾出我的車子!沒讓我扔你出去!”
餘誌目中凶光一閃,咬牙切齒道:“那就別怪我了!楊明達那混蛋害我至此!你就替楊明達償債吧!搞死你,賣了你的車,還可以換點錢!”
說著,餘誌縱身一撲,雙手朝蘇雨脖子掐過來。
蘇雨抬手,閃電般抓住他的一隻手臂,輕輕一拉,然後再抓向另一隻。
隻聽“哢嚓!哢嚓!”兩聲輕響,餘誌的兩隻手臂就被拉脫了臼。
餘誌剛慘叫出聲,車門就被打開了,跟著,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砰然落地。
“啊!”
餘誌發出更大的慘叫聲,一下子將正在追尋他的人吸引了過來。
蘇雨冷笑一聲,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就衝餘誌想要殺人劫車,蘇雨就完全可以把他送到牢裏去。隻不過這樣一來,餘誌倒是可以成功躲債,倒黴的卻是餘誌的家人了。所以,這種人就送給那些追債的吧,自己欠下的債自己償豈不更好?
車開到半路,蘇雨接到了鄭青鬆電話:“蘇雨,我的夢想實現了!我就要進國家特別行動隊啦哈哈!後天我舉辦餞行宴,你一定要來啊!”
“不是吧,後天我的公司掛牌開業,你說我脫得開身麼?”蘇雨說。
“那,我改成明天總行了吧?”鄭青鬆無奈道。
“明天我們一家要與吳家人正式見麵!”
“大後天呢?”
“大後天付敏母女要跟著曹師兄遠赴國外,我要跟他們送行!”
“啊啊啊,蘇雨你是故意的吧!我三天以後就要走了!再想讓我請你吃飯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你可要想清楚!”
“我也不想啊,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嘛!要不,你請我吃早飯?”
“去你的!那就大後天,一起餞行!哼哼!”
掛掉鄭青鬆電話後,蘇雨想了想,掉轉車頭朝警局開去。
淩飛霜正在和新任刑偵隊長江一鷗做交結。鄭青鬆要進特別行動隊,淩飛霜則提升到了省刑偵隊去了。接連破獲幾起陳年舊案、大案,還令人難以置信地未損一兵一卒端掉了紅門,這些功績,連升數級也不為過。隻是淩飛霜終究知道自己的功績是誰造就的,所以很清醒地拒絕了上頭連升數級的意思,選擇進了省刑偵隊,做大隊長。
看到蘇雨,淩飛霜一貫冷硬的臉上立刻浮現溫和的笑容:“蘇雨,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是啊!我現在天天都很忙,也不知道怎麼有時間來你這裏!”蘇雨笑嘻嘻地說,“不過,你和鄭青鬆都要去你們想去的地方了,我再怎麼忙,也要抽空來當麵說幾句道賀的話吧?”
“那,你來得正好!”淩飛霜嘿嘿笑道,“順便幫我一個忙!”
說完,淩飛霜朝江一鷗使了個眼色,拉著蘇雨就走。
江一鷗早就呆愣著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強勢冷硬淩隊長看到蘇雨居然笑得像花兒一樣,自己沒眼花吧?
若不是淩飛霜已結了婚,他真是忍不住要懷疑淩飛霜是那啥了……
震驚歸震驚,見淩飛霜使眼色,江一鷗還是迅速反應過來,立刻快步跟了上去。那根難啃的骨頭,他們審了無數次了,對方就是堅決頑抗到底。難不成,淩飛霜是要請蘇雨幫忙?
可是,他們這些專業人員都搞不定,蘇雨又能如何呢?
“喂喂,淩隊長,臨走了還要榨幹我最後一滴血哪?”蘇雨一看淩飛霜這架勢,心中明白了大半,不由笑道,“你也忒不懂世故了喂,讓我直接賣江隊長一個好,以後我好跟江隊長打交道不好麼?”
“好啊蘇雨,你倒是世故了是吧?”淩飛霜笑道,“這是我走前最後一件未解決之事!誰讓你來得正好呢!”
蘇雨笑嘻嘻不作聲了。淩飛霜的性格,對有些人來說又臭又硬。即使與自己合作了這麼多次,淩飛霜骨子裏的那份要強還是改變不了。所以,那個人久攻不下,她卻一直未開口讓自己幫忙。
奈何鄭青鬆越來越腹黑,居然也不肯開口請自己出手,隻是故作不知,一味偷笑著看好戲。
沒想到,淩飛霜還是開口了,而且求得那麼順溜!
看來,人都是會變的啊!
三個人很快來到了審訊室。
一看審訊室內巍然不動、一臉堅硬如鐵般神情的人,蘇雨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冷笑。當初在醫院時,蘇雨曾對這個人很有好感。在他母親沒有底線找歐陽凡要錢時,他曾勸阻過,並流露出了羞恥感。
隻是,在更大的誘惑麵前,他終究是淪陷了。成為了一個沒有羞恥感的幫凶!
“常禕,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提審!”淩飛霜冷然道,“其實,有了蘇蓉、周妍的指證、有了楊涓的口供,我們完全可以直接定你的罪!隻是,我淩飛霜做事,喜歡十全十美,才給了你機會認清自己的罪行!人隻有認識到自己的罪行,才有幡然悔悟的機會。常禕,你可明白?”
然而,常禕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淩飛霜一眼,就沉默地移開了目光。
“常禕,你為什麼不敢看我?”蘇雨突然淡然開口。
常禕的身子微微一怔,目光卻依然落在腳前地麵上,似乎地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一般。
“你的母親為了錢,協助楊涓綁架歐陽凡;你的弟弟為了所謂的感情,幫楊涓做戲製造了車禍要脅安在月;在我被他的癡情感動,協助他見楊涓最後一麵時,他卻和楊涓密謀,請來國際殺手殺我!”
“那麼,常禕,你是為了什麼,幫楊涓綁架我的妹妹和朋友?”蘇雨慢慢地,語聲平靜地說。隻是,在她平靜的麵容下,卻有一股火山般的憤怒亟待爆發。她這次來警局,目的之一正是為了常禕。
常禕依然沉默不語,隻是腦袋垂得更低了。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蘇雨聲音帶了一絲冷意,“為了你所謂的夢想和抱負!也因為,得到了的東西,就舍不得失去。是嗎?所以,你甘心做了楊涓的狗,做下有違良心的事!”
常禕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早在楊涓對他提出綁架要求時,他就明白了。他其實與他母親並無不同!隻不過他母親愛錢愛得坦誠,而他在有了名義上的公司、體會到了所謂的夢想實現後的快感時,就再也無法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