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依舊道:“顏炎,你究竟在害怕什麼,究竟在自卑什麼?你當初的那些自信和灑脫,都去了哪裏呢?”顏炎聽著老九滿是疑問的呢喃,不知為何,心也狠狠的疼了起來。
是啊,自己的自信和灑脫哪裏去了?真的被這十幾年的歲月給磨沒了嗎?自己在大清不過才將將二十六歲,難道她這麼早就已經邁入了遲暮之年,一點兒朝氣都沒有了嗎?
不,她是真的怕了。這一年又一年的陰謀詭計,這一年又一年的算計。她之前隻是一個妾室,她可以不在意這些。她總覺得那些正室應該不會和自己較勁這些。可是當她終於光明正大的站在老九的身邊的時候,她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能配得上老九了。
這就是一種怕,也是一種心理暗示的自卑。顏炎知道這樣的自己並不好,可是她卻控製不了自己。因為隻要牽扯到這些事情,她就忍不住埋怨自己的笨拙。如果她也生了這年代那些八旗貴女一般的九轉玲瓏心,是不是就能更好的幫助老九,更好的保護孩子們。
顏炎的眼神兒閃了又閃,一會兒糾結,一會兒悲傷。老九一直安靜的看著,到最後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不忍心顏炎又陷入那混亂的折磨中。他一下子將顏炎拽進了懷裏,低聲道:“好了,別想了。咱們還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有很長的日子讓你慢慢想。”
顏炎抿了抿嘴,強迫自己丟掉了那些奇怪的想法,轉移了話題:“朝堂上沒有事情要爺去處理嗎?”
老九搖頭:“最近都沒有什麼事兒,皇阿瑪這幾日的精神不錯,所以很多事情都處理了。弘政背上的傷雖然還未痊愈,但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所以我估計皇阿瑪又想去木蘭圍場轉一圈了,隻是如今行程都還沒定,但也已經交代四哥和十四弟去準備了。我正巧這些日子閑了下來,咱們便在這裏多住些日子。”
顏炎心裏一直惦記著八福晉和她說的話,此時又不由的開了口:“八嫂說的那件事兒……”
老九一歎,撫了撫顏炎的背:“顏炎,我們兄弟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盟友。我們不需要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敵人是誰,隻要記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顏炎掙脫開了老九的懷抱,直直的看著老九:“也就是說,爺早就知道十四弟也不可信嗎?”
老九更是無奈了,無力的笑了笑。顏炎看著老九的笑容有些發毛,半晌才傻傻的問道:“爺笑什麼?”老九慢慢的搖了搖頭,抵住了顏炎的額頭:“這些年,我都讓你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將你這樣一個純淨如水的人,變得如此的執著這些事情。”
“爺……。”顏炎呢喃,但她卻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老九卻依舊抵著顏炎的額頭,低聲道:“顏炎,你當初是為了什麼才會來到這裏,你還記得嗎?”顏炎剛要張口回答,就又聽到了老九的聲音:“顏炎,我們都不要忘了最初的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