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繁星取代晚霞,成為了空最好的裝飾品。
雖現在時間還早,如果是在大城鎮裏,恐怕現在正是開始聲色犬馬夜生活的時候。
但在遠離喧囂與繁華的遠東地區,這個時間勞累了整整一的人們早已睡去。
就算某戶人家還亮著燈,在忙一些白未曾忙完的瑣事,那盞燈光卻也注定不會亮得太久。
畢竟遠東地區不比富庶的城鎮,沒有進貨渠道,平時用的燈油都是用土法子炮製的,存量實在有限。
而且在不久前帝國遠東地區的領主黑火家,還向周圍的村子大肆征用火油,一下子征去了大半。
這就讓村人們的存量更低了,如果不是有重要事情,根本就舍不得點燈。
但今卻是個例外。
“從大人歲那年承襲爵位開始,我就知道他絕不是池中之物,就算你們平時沒事總罵公爵大人是縮頭烏龜,可我漢斯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大人,你們看大人大破黑狗部落那一仗,都傻眼了吧?哈哈哈哈。”
在村子裏的酒館內,一名年紀在四十開外,須茂密的壯漢喝著酒得意洋洋的大笑。
這間狹窄的酒館此時擠了差不多有二三十人,搖曳的燈光映照出他們燦爛的笑臉。
遠東人的堅韌與坦蕩寫在他們的臉上,惡劣的環境不曾磨平堅韌的棱角,歲月反而讓淳樸更加的沉澱。
就如同一瓶陳年老酒。
“放屁,漢斯,平時罵公爵大人罵得最歡的就是你吧?前一陣子公爵大人下令征收火油,你還罵罵咧咧那個敗家子,又拿咱們的生活必需品去討好獸人,這才過幾啊,你就變成堅定不移的支持者了?”
有人笑罵著拆漢斯的台,他年紀與漢斯相仿,強壯的胳膊上還綁著繃帶,看樣子是新傷。
對他來這本該是禁酒的時候,飲酒可不利於傷勢的恢複,但他毫不在乎,依然滿滿喝了一大杯酒。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過呀!
“那是我隱藏得足夠深,就是為了把你們這些不信任公爵大人的家夥給挖出來,你們看,一個個都自投羅網了吧?火油那事純屬意外,下次公爵大人再來征收,我漢斯絕不留半滴!”漢斯拍著胸脯道。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杯,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遠東人窮,也就隻有這種劣質的麥芽酒能夠讓他們開懷暢飲。
“得了吧你,你一個老光棍家裏窮成那破樣,還能藏有多少火油?別人一泡尿就給你弄熄了。”拆了他台的勞森哈哈大笑,他這一笑,連帶著酒館內的人都哄然大笑起來。
這讓漢斯老臉漲得通紅。
“你懂什麼,這不是數量多少的問題,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別看我漢斯上了年紀,又斷了條腿,內6那些穿著漂亮製服的娘們兵,老子一個能打十個!”漢斯一腳踩在了板凳上邊。
不少年輕人這才看到他的右腿是木頭做的假肢,據是早些年間讓魔獸給咬斷的。
“這話得在理,這仗公爵大人打得漂亮,咱們服,以前都是錯怪他了,幹了這杯酒就算是給公爵大人賠罪,以後再跟那些獸人打仗,我勞森絕對衝到最前麵!”勞森一仰脖子將酒喝得一滴都不剩。
立即有人給他喝彩。
但酒館的一個角落內,卻有一名皮膚黝黑,臉頰稚嫩的少年皺眉道:“我們跟附近的獸人部落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勝仗是打了不少,可咱們的日子卻是越過越差,這樣的勝仗打來有意義嗎?”
他的話無疑是一盆冷水,澆在了這群男人的熱情之上。
漢斯立即嗬斥道:“若,你這兔崽子屁都不懂,胡言亂語什麼?你知道什麼叫尊嚴嗎?”
酒館內的人紛紛表示讚同,他們被那些獸人部落欺淩了那麼多年,心中可都憋著一口氣呀!
“我隻知道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沒有辦法生存,哪來的尊嚴的法?”名為若的少年不卑不亢。
“你……”漢斯一時語噎,還打算點什麼。
“他得很對,生存都無法得到保障,何來的尊嚴?而且所謂的尊嚴不過是弱者的遮羞布而已!”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