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還真是直接，也不怕老頭子我聽了不高興。”蘇萬裏笑了笑道，“不過正如你所說，像我們這種人早就該把生死看淡了才對，這麼多年來因我而死的人恐怕也不止百人，我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貪生怕死。隻是，現在的江州所麵臨的境況讓我很是擔憂，實在放心不下。若不是為此，就算我今天就去歸西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飛洋掃了蘇萬裏一眼道：“有那麼誇張嗎？你最大的擔心無非就是蔣家入駐江州之後會破壞你在江州苦心經營多年才建立起來的秩序，而現在有《傀儡戲》在手，蔣夫人又給了承諾，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蘇萬裏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竟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包香煙，扔了一根給李飛洋，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道：“我原以為這麼多年來我在江州所建立起來的秩序已經非常牢靠，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江州這座城市還是可以在這套秩序下良好而健康的發展。可直到最近我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如果隻是我不在了，我建立的秩序倒還不會土崩瓦解，但要是有另外一股強而有力的勢力進入，那麼那些所謂的秩序就會被徹底被破壞。毫無疑問，蔣家和他們的中敖集團就有破壞這些秩序的實力。”
李飛洋將蘇萬裏扔來的香煙也點了起來，接著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蘇萬裏麵前道：“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樣，誰也管不了自己身後的事情，你能在活著的時候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
李飛洋這話聽起來有點像在安慰蘇萬裏，但其實也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覺得蘇萬裏這幾十年來為江州發展做出的貢獻讓人佩服。
蘇萬裏看了看李飛洋道：“能得到你的誇獎，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其實我也明白你說的對，但我不甘心，因為我知道自己所建立起來的這套秩序隻要能夠再運行十年，那麼到時不管江州是誰做主，也都必須在這套秩序下運行才能讓這座城市永遠生機勃勃！”
“那你就應該在談判時讓蔣家十年之內不準踏足江州，而不是三年。”李飛洋撇了撇嘴道。
“可能嗎？我如果真的那樣要求，那場談判早就崩了。”蘇萬裏將抽了幾口的煙在煙灰缸中按滅道，“小李，依你看蔣夫人這個人怎麼樣？”
聽到蘇萬裏提起蔣夫人，李飛洋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是個很厲害的女人……不，與性別無關，就是很厲害，是真正強大的那一種人。”
“沒錯，我也這麼認為，不但強大而且危險。所以，為了江州，我真的覺得自己需要找一個接班人了。”蘇萬裏看著李飛洋認真道。
李飛洋真的不太想將麻煩招上身，抓了抓頭道：“看我幹嗎？為什麼是我？我到江州不到半年，對這裏並不了解，而且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其他方麵，我也都還不行，你就不怕我搞砸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培養一個接班人，我看好你的潛力和能力。而且，更關鍵的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隻有把江州交到一個好人的手上，我才能夠放心。”蘇萬裏如是說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