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龍斂辰,鳳朝華心裏的感覺是複雜的,不想和他有交集,卻因他每一次的及時營救而愉悅。盡管她知道,這些無妄之災都是拜他所賜。但是她無法責怪他,嘴上、心裏,都無法升起半點責怪之意。不應該,不應該如此。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低歎一聲,鳳朝華翻個身,繼續睡。
許久,呼吸聲漸漸平穩,睡夢中,鳳朝華平靜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那是與她在清醒時刻的笑容決然不同的,同樣淡淡的微笑,卻洋溢著濃濃的幸福,那樣的笑容,對於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來說,仿佛久違了。
黑夜中,龍斂辰沒有像來時一樣借助輕功趕路,反而選擇了步行。相府離皇宮並不遠,隻一條街的距離。可是他卻走了很久很久,仿佛腳下的路永遠也沒有盡頭。
那樣一顆看似動蕩卻平靜如水的心,是什麼時候迎合了表象,開始活躍起來?
龍斂辰垂眼凝視著從她房裏順手牽出來的簪子,嘴角微揚。簪子很普通,普通的外形,普通的玉質,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宮裏的簪子,也不該是一個相府千金應該配戴的簪子,它配不上她的身份。但它出現在了她的梳妝台上。
看著它許久,忽然,龍斂辰莫名其妙的發出一聲輕笑,一如他違背理智趕到相府救人一般,莫名其妙。將簪子揣進懷裏。抬眼看了看天色,繼續漫散的行走,仿佛想將大好的睡眠時間蹉跎在這條路上。
今晚的月色,真的不錯,朦朧繾綣。清風微拂,帶著點點涼意,卻沒有吹進行人的骨子裏。也沒有吹醒正酣睡的美人。一切,都那麼的安定。
次日,鳳朝華果然睡到午時才醒,還未梳洗就先將枕巾上沾有藥水的部分剪下來裝進錦盒裏,然後寫了一封簡單的信裝好。高聲道,“綠萍。”
早就侯在門外許久的綠萍連忙進門,道,“小姐。”
鳳朝華將信遞給她,道,“送給雲霓樓的老板娘。”說著便要去拿信物。可當她來到梳妝台前時就愣住了,簪子不見了?
綠萍也驚詫道,“簪子怎麼不見了?昨天從您頭上取下來之後就放在這兒啊!”那根簪子很普通,一般的小偷根本不屑於偷,小姐也從來不會把它當做寶貝藏掖著,基本上都是隨意放置的,這麼多年來都沒出過問題呀。
鳳朝華也覺得奇怪極了,這房裏價值連城的寶貝不止百件,有誰會去偷那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簪子呢?
“會不會是昨晚的刺客打鬥時把簪子震到地上去了!”說著,綠萍便蹲下去滿地的找。
刺客?綠萍的話提醒了鳳朝華,想了想,淡淡道,“別找了。如果簪子真摔到了地上,我會聽到聲音。”
“也對。”綠萍站起來,但仍不甘心的掃視地上。
鳳朝華閉眼揉揉眉骨,睡太久了,頭有點暈,看來,必須親自去一趟了。低歎一聲,道,“準備男裝。”
“是。”
不一會兒,一身男裝的鳳朝華便來到了雲霓樓,身邊沒有任何隨從,這是她的習慣。江湖人都知道,鳳七少從來都是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