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麼呢?鳳廉第一次意識到,他該深究她的這一變化了。

入夜,鳳朝華非常無奈的選擇了守株待兔,坐在自己閨房的屋梁上,幹巴巴的看著軟綿綿的大床,心裏頗不是滋味。如此良辰美景,該是與周公相會的好時機,無奈她卻加入了梁上君子的行列。造化弄人呐!

正哀怨著,下麵忽然有了動靜。鳳朝華雙眼一眯,終於開始了。

地上,無數蠍子成群結隊向床緩緩爬近,爪子與地麵摩擦發出的吱吱聲在深夜裏顯得格外刺耳,毛骨悚然。

鳳朝華微微揚眉,眼底似笑非笑,難得有心思觀察蠍子,此時才知道,原來蠍子團結起來也是很駭人的。至少,如果躺在床上的是單純的大家閨秀,而房內又少了龍斂辰留下來的龍涎,那麼,不出一個時辰,床上就會出現一具幹屍。

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來關照,並且一次比一次下手狠毒。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與她為敵了。

鳳朝華低歎一聲,既然對方不收手,那就斷了他們的手吧。

大概過了一刻鍾,蠍子已經呈現出病怏怏的狀態,爬行的爪子顯得癱軟無力,動來動去始終都徘徊在原地一公分左右地帶。

“吱——”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一個黑衣蒙麵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如入無人之境。唯一一點可以看出來他的確明白自己身處何地的是,他走路很小心,從進門到走近床畔,沒有碰到桌椅。

黑衣人快速掀開床簾,乍一見滿床的蠍子時滿意不已,可轉即便意識到不對勁了,正要離開,脖子上卻赫然多了一把冷冰冰的劍。

“自己交代還是我問你答?”鳳朝華清淡的聲音裏透著幾分怒氣,她不喜歡被不相幹的人打擾,非常不喜歡。

黑衣人沒有回答,下顎微動,忽然,利劍飛轉,冰涼的劍脊猛的打向他的喉嚨——

“啊——”伴隨著低低的壓抑著的慘叫聲,一顆白色藥丸從黑衣人口中飛出。

鳳朝華快速而又從容的拿出繡帕,左臂微舞,將藥丸用繡帕抱起來,輕淡的眉宇之間浮現出絲絲不耐,道,“別白費心思了,我暫時沒打算讓你死。”

“你是誰?”情報上不是說相府二千金手無縛雞之力嗎?

“我是誰不重要。”說著,鳳朝華嫻熟的翻轉劍身,用劍柄封住黑衣人的穴道,然後隨手扔出長劍。

“咯吱”一聲,劍飛入左側牆上的劍鞘之中,契合極了。看的出來,他們本來就是一體。

黑衣人側頭看去,驚詫不已。那柄劍鑲嵌在畫框之中,與畫布上的高山峭壁渾然一體,隔著這短短的距離都絲毫看不出來畫中竟明目張膽的藏匿著一柄利劍,仿佛那裏僅僅隻是一幅畫,普通到連身為殺手的他都不會去注意它。而殺手,從來都是對武器最敏感的。

看來,數次的失手並非偶然。她絕非普通的閨閣女子。

無視黑衣人的出神,鳳朝華徑自將椅子拖到距他身後一米開外的地方坐下,端詳那顆白色藥丸許久,“夜鷹殿的藥。”輕輕的喃呢中似乎帶著幾分笑意。